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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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芷凝炼药（第1页）

灵泉空间内，万籁俱寂，唯有中央那眼泉水潺潺流动，散着莹润的光泽。云芷凝静立于那方暖玉药臼前，神色专注。在她身侧，几株形态奇异、散着不同光泽的药材正悬浮于空，被无形的灵气托举着，缓缓旋转。

其中一株，通体赤红，叶片如同跳动的火焰，名为“赤焰草”，性烈，能引动心火；另一株，花色惨白，花瓣边缘却带着诡异的幽蓝，名为“迷心花”，能惑乱神智，放大内心深处的情绪；还有几味辅药，或能掩盖气味，或能延迟作，皆是从空间药圃中精心挑选出的、年份与药性都达到极致的珍品。

她要炼制的，并非取人性命的剧毒，而是一种更为精巧，也更符合当下需求的药物——“焚心散”。

此药无色无味，极难察觉。服下后，并不会立刻作，而是会悄然潜伏于体内，随着情绪波动而缓缓释放药力。一旦服用者情绪激动，无论是愤怒、恐惧、狂喜还是悲伤，“焚心散”便会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将其情绪放大数倍，引动心火，灼烧理智，使其行为失控，陷入更极端的情绪漩涡之中。对于南宫景睿这等本就心性不稳、易怒易暴之人，此药无异于最猛烈的催化剂。

云芷凝指尖内力吞吐，精准地控制着温度和药力融合的时机。她先以灵泉水萃取“赤焰草”的精华，那赤红色的液滴在玉臼中滚动，散出灼热的气息；接着，她将“迷心花”的花瓣碾成细粉，那粉末带着一股阴寒，与赤焰草的精华为求平衡，相互缠绕、排斥，又在内力的强行疏导下艰难融合。整个过程需心神高度集中，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甚至可能被药力反噬。

汗水，再次浸湿了她的额。但她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想到北境枉死的将士，想到被折磨致死的云汐兰，想到南宫景睿种种令人指的行径，以及他对皇位的觊觎可能给天下带来的灾祸，她炼制此药的决心便愈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玉臼中的药液终于彻底凝固，化为一小撮色泽灰白、毫不起眼的细腻粉末。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收敛了所有光华与气息，仿佛只是普通的灰尘。

“焚心散”，成了。

云芷凝小心地将药粉装入一个特制的、能够隔绝气息的玉瓶之中。她退出空间，立刻通过隐秘方式出了信号。

夜色中，风冥如同鬼魅般现身。

云芷凝将玉瓶递给他，低声交代：“此乃‘焚心散’，无色无味，需混入饮食，最好是其日常饮用的补品之中。服下后，平日无异状，一旦情绪激动，便会引动心火，放大其情绪，使其行为更易失控。用量需谨慎，每次微量即可，长期服用，效果更着。”

风冥接过玉瓶，入手微凉，他能感受到云芷凝话语中的凝重。“属下明白，定会安排妥当。”

暗夜阁的渗透，早已深入东宫的方方面面，尤其是在膳食这一块。一名被暗中控制、负责太子日常补品炖煮的厨役，接到了指令。

次日，南宫景睿如同往常一样，在纵情声色之后，感到一阵空虚与疲惫。贴身太监适时地奉上了一盅精心炖煮的参汤。

“殿下，这是御膳房刚送来的老参汤，最是补气安神。”太监低眉顺眼地说道。

南宫景睿看也没看，端起来一饮而尽。参汤温热，带着药材特有的甘苦，与往日并无不同。他咂了咂嘴，并未察觉任何异常。

那微量的“焚心散”，已然混着参汤，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他的体内，潜伏下来，等待着一个爆的契机。

起初几日，确实风平浪静。南宫景睿依旧白日宣淫，夜晚诅咒，暗中筹谋，行为模式与以往并无二致。

然而，变化在细微处悄然生。

这日，红袖在跳舞时，不慎将水袖甩到了他的脸上。若在平时，他或许只是一笑置之，甚至会觉得别有情趣。但此刻，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窜起！

“废物！连个舞都跳不好！”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碎片四溅，吓得红袖花容失色，慌忙跪地求饶。那股怒气来得又快又猛，让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他亲自扶起红袖，胸口一阵灼热烦闷。

又一日，他询问私兵招募的进展，心腹汇报时稍有迟疑，他竟勃然大怒，抓起手边的砚台就砸了过去，厉声咆哮：“是不是你们也在敷衍孤？！是不是觉得孤这个太子已经完了？！”

心腹头破血流，骇然不敢言。南宫景睿喘着粗气，只觉得心中那股暴戾之气难以平息，看什么都不顺眼。

甚至在看望女儿南宫玉时，小家伙因为怕生哭闹了两声，他也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但看着女儿控制没有作。

这些情绪的波动，比以往更加剧烈，更加不可控。“焚心散”的药效，如同在他本就易燃易爆的情绪火药库外，又浇上了一层热油。任何一点小小的火星，都可能引燃一场失控的怒火。

他自己也隐约察觉到自己似乎比以往更易怒，但他只将其归咎于压力过大，归咎于对现状的不满和对未来的焦虑，并未深究。

‘怎么回事？孤近日为何如此心浮气躁？’他按着有些烫的胸口，深吸几口气，试图平复，‘定是那老不死的迟迟不表态，还有那些暗中窥伺的宵小，让孤心烦！’

他越是试图压抑，那被药物引动、放大情绪的火种就埋藏得越深，只待一个足够强烈的刺激，便会彻底引爆，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云芷凝在别院中，通过暗夜阁的回报，得知“焚心散”已开始悄然挥作用。她站在窗边，望着皇宫的方向，眼神复杂。

她并不喜欢用这种手段，但面对南宫景睿这等丧心病狂之徒，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事。这“焚心散”，并非为了直接取他性命，而是为了加他的疯狂，让他更快地自取灭亡，也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罪行，能更早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焚心”之毒，已然种下。只待东风起，便可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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