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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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娃娃亲幼稚（第1页）

温澜看着他瞬间煞白的脸和眼中翻涌的惊骇，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她需要时间，也需要稳住他。“我需要时间。”温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恳求，“你…能等我想想吗？想想…怎么才能既知道真相，又…尽量不害了耀耀，也…不连累你？”她需要赌，赌林锐此刻的恐惧是否能压过冲动，赌他是否愿意和她一起，谨慎地承担这可怕的后果。

林锐沉默了，温澜的话像重锤砸在他心上。他比她大，却感觉自己远没有她看得深、想得远。她不说，是因为牵扯太大，连他自身都可能是目标。他看向温澜，女孩苍白的脸上是与他如出一辙的恐惧，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他重重地、缓慢地点了下头，声音干涩：“我知道了。”他顿了顿，仿佛在给自己打气，也像在宣誓，“你…做好准备。我也会尽我所能去查…小心点。”他忽然又加了一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对未来职业的憧憬和某种寄托：“我以后…想当警察。”

温澜紧绷的神经因为这略显突兀却充满力量的话语稍稍放松了一线。她努力扯出一个极淡的微笑，顺着他的话说：“嗯，很适合你。未来的林警官。”

林锐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点了点头，随即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握着温澜的手！他像被烫到一样迅松开，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转身就往通道门口走，顿了顿，声音有些僵硬地飘回来：“对不起，刚才…太急了。”他为自己唐突的肢体接触道歉。

温澜看着自己刚刚被握住的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少年掌心的温度。刚刚没注意，这种举动确实有些越界了，让她本能地感到一丝不适。但转念一想，林锐或许是把对耀耀的担忧移情到了自己身上？就像自己牵着耀耀那样，是一种笨拙的关怀吧？她甩甩手，跟上去，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温和，甚至带上了一点哄弟弟般的轻松：“没事，林警。喝什么？我请客。”

林锐已经拉开了通道门，听到这话，没好气地回头撇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用不着！”抢先一步冲向了饮料窗口。

两人端这林锐买的饮料回来，现其他三人面前的餐盘几乎没动，都在等着他们。魏明轩还在跟王嘉佳费力地解释上周为什么没邀请她们一起去：“…那天真的就是临时决定的！下次！下次一定提前说！礼物…礼物下次一定都补上！”

王嘉佳：“哼，还有下次呢！”

李心玥则若有所思地看着温澜和林锐一起走回来，目光在他们之间扫了扫，又落在温澜似乎比刚才放松了一点的脸上。

林锐将饮料一一分给大家，矿泉水重重放在自己面前，顺势坐到了魏明轩的正对面。

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魏明轩不服气，林锐则面无表情。

林锐突然开口，打破沉默，语气理所当然“提醒”：“下次，记得也买我们的份。”强调“我们”。

王嘉佳立刻像找到了同盟，大声附和：“就是！魏明轩你太不够意思了！都不把我们当朋友”

李心玥看看对面还在和魏明轩“理论”的王嘉佳，又看看左边安静下来的温澜，最后把视线停留在右边两个男生无声的对峙上。她心下了然，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温澜，像个与眼前所有喧嚣都无关的人，默默拿起筷子，小口吃着已经有些凉的饭菜。她的表情平静，眼神却放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如何破局？

用餐完毕，五人慢悠悠收拾餐盘。李心玥和王嘉佳交换了个眼神。

王嘉佳比较八卦，凑近李心玥咬耳朵：“喂，心玥，你看出来没？林锐和澜澜之间怪怪的，魏明轩今天也特别不对劲。”

李心玥撇嘴，压低声音：“魏明轩？他一直那样，装模作样，看着就烦。倒是林锐…”她瞥了一眼走在前面、身姿挺拔的男孩，“话不多，但人看着正派，不像有些人到处献殷勤。”她意有所指地瞄了魏明轩一眼。

王嘉佳眨眨眼：“诶？你这么一说，林锐性格跟澜澜有点像欸？都是不怎么爱说话，但心里门儿清那种。”

温澜听到她们的嘀咕，心中无奈，只想快点摆脱这氛围。她随口道：“要不先想想，我们年纪还小，是不是聊的话题都太…‘成熟’了？”她想把话题引开。

王嘉佳立刻像被点燃了，跳起来起劲地说：“哎呀！澜澜你这话说的！大家都很小就认识啦！成熟什么不成熟的！我妈妈说她小时候，她们认识的里有人都顶过娃娃亲的！”她声音不小，引得周围同学侧目。王嘉佳浑然不觉，小嘴叭叭不停：“你知道娃娃亲是什么吗？就是他们爸爸妈妈说好啦，等他们长大了就结婚的！以后就是一家人啦！”

温澜的心思却完全没在王嘉佳兴奋的“娃娃亲”上。她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珑月安静乖巧的样子——小小的女孩抱着她送的那只深蓝色水母玩偶，苍白的小脸贴着柔软的布料，空洞的大眼睛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微弱的依恋。看得出来，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留下的那个“标记”了。想到珑月抱着水母的恬静模样，温澜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极淡、却真实柔软的浅浅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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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抹笑意，落在王嘉佳和李心玥眼里，却完全变了味！她们以为温澜是被“娃娃亲”的话题逗笑了，或者…是默认了什么？

王嘉佳眼睛瞬间亮了，像现了新大陆，立刻凑到温澜身边，拖长了甜腻的调子调侃：“澜澜妹妹”小手作势就要往温澜腰上挠痒痒，“快说快说！你跟你‘林锐哥哥’都有些什么‘事情’要说呀是不是也跟‘娃娃亲’差不多呀？我们也听听呗”

李心玥虽然觉得王嘉佳闹腾，但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双手撑在下巴上，一副等着听八卦的样子看着温澜。

温澜被王嘉佳突如其来的“袭击”和调侃弄得措手不及，身体本能地往椅子后一靠，躲开她的“魔爪”。看着眼前两张写满八卦和天真的脸，再想到自己背负的重重秘密和弟弟的险境，一股荒谬感和冰冷的距离感油然而生。

她怎么可能把那些沉重如山的、关于实验、分身、黑海的黑暗告诉这两个沉浸在“娃娃亲”幻想中的“大姐姐”？即使她们都比她大一两岁。

温澜脸上那抹因珑月而起的浅笑迅收敛，恢复了惯常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她看着王嘉佳，语气平淡地吐出几个字，像在陈述一个科学事实：

“说，八卦聊太多，容易让人变丑。”

“…”王嘉佳挠痒痒的动作僵在半空，小嘴微张，愣住了。李心玥也眨眨眼，没料到温澜会这样“毒舌”地结束话题。

温澜不再理会她们，拿起自己的东西，对林锐和魏明轩那边微微颔算是告别：“我先回教室了。”说完，转身离开食堂，小小的背影挺得笔直，将身后那片属于孩童的、带着点幼稚纷扰的喧嚣世界，彻底隔绝。

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王嘉佳先凑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拉拉温澜的袖子：“澜澜，刚才…对不起啊。我们不是故意捣乱的，就是…就是有点好奇嘛。”李心玥也点点头，语气认真了些：“嗯，对不住。我们话多了。”

温澜看着两位比自己大的“姐姐”道歉的样子，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但脸上立刻切换成属于岁女孩的、带着点小脾气又容易哄好的表情。她故意鼓起腮帮子，像个小大人似的点点头：“嗯！接受你们的道歉！”然后伸出小手指，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下次不许再八卦我啦！拉钩！我对那些什么‘娃娃亲’、‘谁找谁’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把“一点兴趣都没有”说得又慢又重，小脸上满是嫌弃，仿佛在谈论什么极其幼稚无聊的东西。

王嘉佳被她这副故作老成的“小孩子”模样逗笑了，连忙伸出小指跟她拉钩：“好好好，拉钩拉钩！下次不八卦你了！小大人！”

李心玥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伸出小指象征性地碰了碰：“知道了，小管家婆。”

走着走着，王嘉佳还在后面跟李心玥小声嘀咕：“不过心玥，你说林锐和澜澜…虽然澜澜说没兴趣，但他俩刚才一起消失那么久买饮料…怪怪的哦？而且林锐平时都不怎么跟女生说话的。”

李心玥瞥了一眼走在最后的林锐挺拔的身影，又想想温澜刚才那副“小大人”的嫌弃样，压低声音：“林锐人是不错，话少但正派。不过澜澜才九岁！想什么呢！我看就是林锐看耀耀最近被揍的可怜，顺带多关心一下澜澜这个姐姐罢了。”她给出了一个符合“大孩子”逻辑的解释。

王嘉佳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也是哦…不过澜澜刚才说不感兴趣的样子，好像真的耶！一本正经的，比我还像个大人！”

温澜听着身后自以为很小声的嘀咕，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大人？娃娃亲？这些在她背负的重担面前，幼稚得像过家家。

她的心思早已飞向周六的张家，飞向那轮被守护的月光，飞向弟弟烧得通红的小脸…那才是她需要全力应对的、真实而残酷的战场。她自己，依旧是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一叶扁舟，寻找着那几乎不可能的破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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