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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雨总来得猝不及防。
林小满抱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习题册,站在教学楼门口皱着眉——早上出门时天还晴着,她没带伞,眼看雨丝越织越密,溅在地面的水洼里,晕开一圈圈浅纹。
“在等我?”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被雨打湿的凉意。林小满回头,就见江彻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校服裤脚沾了些泥点,显然是特意绕过来的。他把伞往她这边倾了倾,大半的伞面都罩住了她怀里的习题册,自己的肩膀却露在雨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林小满跟着他的脚步往巷口走,伞沿下的空间很小,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雨气,格外清爽。
“猜的。”江彻的声音带着笑意,“你每周三都去图书馆借数学题,我算着时间差不多该出来了。”
林小满心里一动,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习题册——封面右上角有个小小的橘子图案,是上周江彻帮她贴的,说这样找书的时候能一眼看到。原来这些她没在意的小事,他都记着。
雨越下越大,巷子里的青石板路变得湿滑。走到老槐树下时,林小满没注意脚下的青苔,踉跄了一下,手里的习题册掉在地上。江彻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另一只手赶紧去捡习题册,却不小心被书页边缘划破了指尖,渗出一点红。
“你没事吧?”林小满慌了神,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手指。他的指尖很凉,她的动作很轻,像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没事,小伤口。”江彻笑着抽回手,把捡起来的习题册递给她,“别着凉了,快回家。”
那天晚上,林小满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从抽屉里翻出那个装着糖纸的铁盒子,里面除了这些年江彻给她的橘子糖纸,还多了几片槐树叶和银杏叶——都是他之前随手夹在笔记本里给她的。她数着糖纸,突然想起白天他撑伞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第二天早上,林小满特意早起了十分钟。她从药箱里找出创可贴,又在书包里放了颗橘子糖——是她昨天特意去小卖部买的,包装纸比江彻平时带的要新些。
到学校的时候,江彻已经在教室门口等她了,手里攥着两个热乎的肉包,看到她来,眼睛亮了亮:“刚买的,还热着,你早餐没吃吧?”
林小满接过肉包,把创可贴和橘子糖递给他:“昨天你的手受伤了,记得贴。还有这个,给你的。”
江彻接过创可贴,指尖碰到她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剥开橘子糖的包装纸,把糖放进嘴里,又把创可贴仔细地贴在指尖。“真甜。”他说,眼睛弯成了月牙,“比我平时带的糖甜。”
上课的时候,林小满坐在座位上,看着斜后方的江彻。他正低头做数学题,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很长,指尖的创可贴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她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也是这样,不管她遇到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帮她解决,从一颗橘子糖,到一把伞,再到一本写满重点的笔记本。
放学铃声响起时,江彻又像往常一样在教室门口等她。他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些干花,是用昨天雨后的槐树叶和桂花做的。“给你的,”他把玻璃瓶递给她,“放在书桌前,能闻到香味。”
林小满接过玻璃瓶,看着里面的干花,突然笑了。她抬头看江彻,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江彻,”她说,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下周的运动会,我们一起报名接力赛好不好?”
江彻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好啊,我跑最后一棒,带你冲线。”
风从教室门口吹进来,带着桂花的甜香。林小满看着江彻的眼睛,突然明白,有些感情就像这瓶干花,不用刻意呵护,也能在岁月里慢慢沉淀,散出淡淡的香气。而她和江彻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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