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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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戒指（第1页）

元旦前的最后一个早读课，教室窗台上的绿萝沾着霜气，林小满盯着课本上的生字，指尖却总忍不住摸向课桌抽屉——橘色铁盒安安静静躺在里面，盒盖上的萤火虫钥匙扣随着窗外掠过的风，偶尔轻轻晃一下，像在提醒她今晚的联欢会。

“昨晚我把吉他调好了，还练了三遍那歌。”江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课本立起来挡住老师的视线，他偷偷递过来颗糖，是奶白色的，糖纸上印着小小的音符图案，“这是音乐商店门口买的，老板说叫‘旋律糖’，橘子味的，和我们第一次吃的一样。”

林小满接过糖，指尖碰到他的掌心，还带着点吉他弦磨出的薄茧。她把糖放进铁盒里，抬头时刚好撞见江彻的目光，他耳尖微红，飞快转回头去，课本上却不小心落下个小小的萤火虫涂鸦，和她本子封面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一整天的课都过得格外慢，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教室里终于热闹起来。同学们忙着挂彩带、吹气球，林小满帮着往黑板上贴“元旦快乐”的贴纸，江彻则抱着吉他坐在讲台旁，指尖轻轻拨弄琴弦，细碎的旋律混着笑声飘过来，像把冬天的冷意都烘暖了。

“你等会儿就坐在第一排中间，我给你留了位置，还放了热牛奶。”江彻走过来，帮她把歪掉的彩带理好，声音比平时轻了些，“我弹的歌，是特意学的，里面有萤火虫的调子。”林小满点头，抱着铁盒往座位走，刚坐下就现桌肚里放着个浅粉色的信封，上面画着盏小灯笼，是江彻的字迹。

联欢会开始时，教室的灯被关掉，只有彩色的小灯串在闪。轮到江彻表演时，他抱着吉他走上讲台，聚光灯落在他身上，校服外套的橘子徽章亮得晃眼。他先朝林小满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轻轻拨动琴弦，温柔的旋律慢慢漫开，和那晚湿地公园的晚风一样，让人安心。

“这歌叫《橘色铁盒》。”江彻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过来，带着点少年人的清澈，“写给我身边，喜欢攒糖纸的小满。”林小满攥着铁盒，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灯光下，她看见江彻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偶尔望向她的目光，比灯串还要亮。

歌曲快结束时，江彻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颗糖，剥开糖纸，对着麦克风说：“这颗糖，要和你一起吃。”他走下讲台，在全班同学的起哄声里，把糖分成两半，一半递到林小满嘴边，另一半自己含着。橘子的甜意漫开时，林小满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槐树下遇见他的场景，原来那些平凡的瞬间，早就被悄悄酿成了甜。

表演结束后，教室里更热闹了。林小满和江彻坐在角落，打开铁盒整理今天的“藏品”——旋律糖的糖纸、浅粉色的信封、还有片江彻从吉他包上摘下来的松针，带着点松香。江彻忽然从书包里掏出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彩色的纸屑，是刚才气球破掉时捡的：“这个也放进铁盒里，像把今晚的灯光都装进去了。”

“我们还要在本子上记下来。”林小满拿出方格本，江彻凑过来，两人头挨着头，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她写下“十二月三十一日，元旦联欢会，江彻弹了《橘色铁盒》，一起吃了旋律糖”，他则在旁边画了把小小的吉他，琴弦上挂着颗橘子糖，旁边还有两只手牵在一起。

联欢会快结束时，外面忽然飘起了雪，细小的雪花落在窗户上，很快就积了一层。同学们都凑到窗边看雪，林小满和江彻也走过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小小的银质戒指，上面刻着四叶草：“上次看到四叶草时买的，老板说能带来幸运，以后你攒糖纸时，就戴着它。”

林小满接过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刚好合适。她打开铁盒，把戒指放在最上层，旁边挨着那个装着雪花的玻璃瓶，雪水在灯光下晃着，像装了片小小的星空。江彻忽然牵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来，比任何暖手宝都让人踏实。

“我们去槐树下看雪吧。”江彻轻声说，两人悄悄溜出教室，沿着走廊往校门口走。雪越下越大，落在头上，很快就沾了层白。江彻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林小满身上，带着点橘子糖的甜意和吉他弦的味道，把冬天的冷意都挡住了。

走到老槐树下时，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树枝上挂着雪，像开了满树的白花。江彻从书包里掏出个小铲子，帮林小满堆了个小小的雪人，雪人手里拿着颗糖，是用橘色的糖纸做的。“这个雪人，也要放进我们的回忆里。”他说，指尖在雪地上画了个大大的爱心，里面写着“小满和江彻”。

林小满打开铁盒，把刚才信封里的信纸折成小小的星星，放进铁盒里：“这样每次打开铁盒，都能想起今晚的歌和雪人。”江彻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颗新糖，是红色的，糖纸上印着小小的新年钟声图案：“这是新年款，草莓味的，等零点钟声敲响时，我们一起吃。”

两人坐在槐树下的石阶上，抱着铁盒，看着雪慢慢下。远处传来新年的钟声时，江彻剥开糖纸，把糖分成两半，一半递到林小满嘴边，另一半自己含着。草莓的甜意混着雪的清冽漫开时，林小满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因为这个橘色铁盒，因为身边的少年，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温暖。

“明年春天，我们去摘樱花，夏天去看萤火虫，秋天去捡银杏叶，冬天还要一起堆雪人。”江彻轻声说，伸手帮她拂掉梢的雪花，“还要攒满这个铁盒，再买新的，一直攒到很久以后。”林小满点头，把铁盒抱在怀里，雪落在铁盒上，像给他们的回忆，盖了层温柔的印章。

回家的路上，江彻推着自行车，林小满坐在后座，怀里抱着铁盒。雪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影子，偶尔会因为脚步重叠而轻轻蹭到一起，像两只靠得很近的萤火虫。灯笼挂在车把上，暖黄色的光透过棉纸渗出来，照亮他们回家的路，也照亮了往后无数个，带着甜意的日子。

回到家后，林小满把铁盒放在书桌上，打开本子，在最后一页写下：“十二月三十一日，新年，江彻弹了《橘色铁盒》，一起堆了雪人，还戴了四叶草戒指。”她把本子放进铁盒里，然后趴在桌上，看着铁盒里的糖纸、星星、玻璃瓶，忽然笑了起来——原来这个小小的铁盒里，已经装下了一整个冬天的甜，而往后的日子，还会有更多的温柔，等着被他们慢慢放进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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