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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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靠近（第2页）

她说这话时，眼神无比认真，仿佛不是在决定晚餐，而是在陈述什么重要的誓言。

璃光院星野有些无语地看着她。这种毫无主见的附和，本应是他最反感的行为模式之一。但此刻，从她嘴里说出来，配合着那双写满“只要能和你一起，什么都好”的眼睛，他却奇异般地……生不起气来。

甚至，内心深处某个角落，似乎被这种全然的信赖和依赖，轻轻地熨帖了一下。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进行复杂的内心运算。最终，他做出了决定。

“拉面。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初华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我也很喜欢拉面！”其实她为了保持偶像身材，已经很久没吃这种碳水化合物了。

于是，璃光院星野带着她拐进一条热闹的小巷，熟门熟路地走进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门口挂着暖帘的拉面店。

店内空间狭小，弥漫着浓郁骨汤的香气和煮面的蒸汽。他们并排在柜台前坐下，肩膀几乎要碰到一起。

初华紧张得脊背挺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她偷偷瞟了一眼星野的侧脸，在氤氲的蒸汽中，他冰冷的轮廓似乎也柔和了些许。

面很快端了上来。浓郁的豚骨汤底，叉烧肉厚实，溏心蛋诱人。星野拿起筷子，低声说了句“我开动了”，便安静地吃了起来，动作依旧优雅而精准。

初华学着他的样子，小声说完“我开动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

温暖、浓郁、充满力量的汤汁和面条滑入胃中，仿佛瞬间驱散了身体里积攒的寒意和疲惫。不仅仅是身体，连带着那颗漂泊不定、孤独已久的心，似乎也在这碗平凡的拉面里，找到了暂时的落脚点。

她吃着吃着，眼圈又忍不住红了。她赶紧低下头，假装被热气熏到了眼睛。

这几年独自在东京打拼的艰辛，无人诉说的委屈，伪装成另一个人生活的压力，还有那漫长无望的思念……在这一刻，都被这碗他选择的、热气腾腾的拉面，悄悄地融化、安抚了。

…………………………………………

吃完拉面，璃光院星野沉默地付了账。初华小声说着“谢谢款待”，他没有回应，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

走出拉面店，夜色已经彻底笼罩了涩谷。霓虹灯更加炫目，街上的行人依旧川流不息。

两人站在街边，似乎到了该分别的时刻。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初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内心充满了不舍和鼓足勇气的冲动。

终于，她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目光无比认真地看向星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璃光院……星野君。”

她再一次，完整地、清晰地叫出他的名字，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

“重新自我介绍一次。我是三角初华（uika）……也是，小时候在那个岛上，和你一起看星星的……三角初音（hatsune。”

她说出这个名字时，心脏痛得缩紧，却又有一种解脱感。

“今天……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谢谢你愿意见我，谢谢你陪我……谢谢你的拉面。”

她说着，朝他露出了一个带着泪光、却无比灿烂、无比真实的笑容，不再是偶像的营业式微笑。

“我知道……你可能还需要时间。我也知道，让你接受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她握紧了小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眼神炽热而执着，“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一步一步，慢慢地……再次靠近你的身边。”

“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认错了。也绝对不会……再让你忘记我。”

晚风吹起她金色的短，街灯在她眼中洒下细碎的光芒。她站在那里，娇小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璃光院星野静静地听着，看着她。晚风吹动他额前的黑，那双总是冰封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对方那句“再次靠近你的身边”落下时，极其轻微地动摇了一下。

……初音……而不是初华……

他沉默了良久。

久到初华以为他不会再回应，内心开始泛起失落时——

他几不可查地、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但初华捕捉到了。

“……好。”

一个单音节的、近乎气声的回应。

但这对方初华来说，已经足够了！这几乎等同于承诺！

巨大的幸福感再次将她淹没。她努力克制住想要跳起来的冲动，只是脸上的笑容越灿烂，用力地朝他鞠了一躬。

“那么……今天真的非常感谢！路上请小心！再见！”

说完，她像是害怕再多待一秒就会失控，转身快步离开，汇入人群，很快消失了踪影。

星野独自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

涩谷的夜晚依旧喧嚣繁华，但他周围的那圈“绝对零度领域”，似乎……变得不再那么绝对冰冷了。

他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胸口。那里，因为一碗拉面和那个女孩离开时的笑容，残留着一丝陌生的、却并不令人讨厌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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