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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长相的确有些妖,人品倒是看不出问题。
“殿下安好。”
杨宽侧身让出位置,沈元惜却转过身,敲了敲蹲在地上不明所以的阿木,无语道:“可以起来了。”
“啊?”
“啊什么啊,叫你阿木果真没叫错。”
“你知道阿木是什么意思?”阿木露出来的半张脏兮兮的脸露出震惊的表情。
沈元惜扶额,将人拽起来匆匆回到方才休憩的地方,赵晴婉等人丝毫不见焦躁,想来是和元宝打过照面了。
阿难见沈元惜回来,跌跌撞撞地从大石头上爬下来抱住沈元惜的腿,一双黑黢黢的眸子望着她,也不说话。
沈元惜心软,一把抱起了他,转身朝着元宝介绍道:“这是阿难,是……”
说到这时她顿了一下,随后略过介绍身世,面不改色道:“以后跟着我们一起。”
阿难觑着元宝神色,紧张地攥住沈元惜衣袖。
元宝也抬头打量着这个脏兮兮的小家伙,旋即露齿笑道:“好哦,咱们元家也算是添丁了吧!”
“这丫头,学会个词就乱用。”赵晴婉打趣她。
元宝吐了吐舌头,伸手要抱阿难。
阿难趴在沈元惜肩上,小声道:“脏。”
沈元惜失笑,把阿难放在了元宝怀里,语气温和:“没事,大家都很喜欢你。”
阿难有些无措,他黝黑的小手抓到元宝的领子,留下一个脏兮兮的小掌印。
元宝没看见似的,一手抱着没什么重量的阿难,另一只手从袖子里掏出油纸包裹着的糖块填进阿难嘴里。
阿难先是酸的小脸皱成一团,又舍不得吐,含了一会儿,带着特殊的果香的甜才在嘴里蔓延开来。
沈元惜一瞧见那黄色的糖块,就猜到是什么了。
她在京城扭伤脚那阵子,闲来无事捯饬了许多零嘴,元宝刚拿出来的糖块就是,用许多种鲜果榨汁加上甘蔗汁熬成,外面裹了一层酸粉。
总之味道怪得很,但酸粉融化后,里面的糖块的确比普通饴糖好吃得多。
元宝随身带了不少,分给众人,就连付正都被塞了几块。
“我一大老爷们,吃什么糖啊。”付正挠挠头,沈元惜没有接话,元宝笑眯眯道:“尝尝嘛,好好吃嘞。”
经她这么一打岔,众人赶路的疲惫消散了不少。
官兵身上背着朝廷谕令,前往赈灾,一刻也耽搁不得。但杨宽等东宫侍卫专程来此正是为了接应沈元惜,见元家一行人平安无事,他们的任务才算完成了一半。
需得早日护送着几人进京。
官兵随行者中有军医数人,沈元惜不动声色往其中一人手中塞了块碎银子,将阿难抱到了那人跟前。
“这孩子流离辗转,在拍花子手中受了不少罪,劳先生帮忙瞧瞧。”
老大夫跟着沈元惜到一旁,将手搭在稚儿脉上,沉默片刻,忍不住捋了捋胡子,道:“可有纸笔,老夫需要开一个方子。”
沈元惜闻言,面露难色,怔愣一瞬,忽而想到些什么,转身从行囊中翻出宣纸与炭笔,递给医者。
“这,怎么用?”
沈元惜索性将纸铺在一块还算平整的路沿石上,手执炭笔:“您说,我来记。”
大夫一愣,随后说出了几味中药的名字,怕沈元惜来不及记,因此语速极慢。
令他惊讶的是,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懂得却不少,其中几味名字略有些生僻的药材,她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快速写下几个大历没有出现过的字符。
不似错别字,更像是一种简化后的写法。
记好了方子,沈元惜又将纸交给医者过目,确认了没有什么错漏,才把宣纸折成一块手掌大小,塞进了衣袖。
杨宽在一旁目睹了全程,方才见沈元惜手执炭笔的姿势,就觉得格外眼熟,又见她折纸时的习惯,顿时恍然大悟。
东宫那位殿下,也有这个习惯。
寻常人叠书信纸笺只朝着一个方向,偏三殿下自又是便特立独行,喜欢横叠竖叠交错。
想到这,杨宽只当元家这姑娘是刻意模仿,心里又有了些不悦。
原以为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与从前东宫那些有几分颜色的宫婢没什么两样。
杨宽提起嗓子咳了一声,公事公办道:“在下尚有公务在身,不好耽搁太久,元姑娘,该起程了。”
沈元惜还想叫医者替付正家的瞧瞧,一路上也吐了好几回,如今却不好再耽误别人差事。
马车停在路边,沈元惜也不多问,一手抱着阿难,抬步上了第一辆马车。
令她意外的是,车里不少空无一人,而是早早有人等在了里面。
“民女衣冠不整,让太子殿下见笑了。”沈元惜微微俯身,太子连忙扶起她,温声应道:“姑娘不必多礼,一路可还平安?”
“尚算平安。”沈元惜坐在了太子身侧,隔出了一人的位置,让阿难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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