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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陆浔闭眼拍了个马屁:“郑大人年轻有为,办案速度之快,令人发指。”
“你可以闭嘴了。”郑熹冷冷道,再问沈元惜的时候,立马换了一副面孔,语气温柔的似能滴出水来,“姑娘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吗?是怎么遇上这人的?”
“民女那时刚吃完程府满月酒,准备回东洲,一时没注意到车夫换了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带到了郊外。”沈元惜说话时长睫微颤,马上要哭出来似的,看的陆浔忍不住轻嗤一声。
郑熹怒瞪他:“为何笑?”
“无事,大人接着问吧。”陆浔说完这句话,立马低下头,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几个衙内一头雾水,郑熹心烦意乱,干脆把人撵了出去,只留了两个副官在内。
“姑娘可以继续说了。”
“啊?哦!”沈元惜险些破功,接着长袖遮掩,左手狠狠在大腿掐了一把,痛得眼泛泪花:“之后歹徒爬上民女的马车,打晕了元宵,欲对民女行不轨之事。”
元宵配合的点点头,沈元惜继续道:“民女那时吓坏了,用金簪乱戳了一通,有一下正中眼睛,那歹徒痛得滚下了马车。”
“尸身上的刀伤是怎么回事?”郑熹轻声问她。
“我怕他再度发难,用他遗落在马车里的匕首补了几刀,没想到他竟当场断了气!”沈元惜楚楚可怜,眼睛红得像只受了惊的幼兔,“我不是故意的!”
“别怕,那人本就是朝廷通缉犯,此事不会追究到你身上的。”郑熹温声安抚,“可有受伤?”
沈元惜微微点头,垂眸看向右臂。
“医师验伤会有点痛,姑娘能忍一忍吗?”郑熹低声询问她的意见。
沈元惜攥着袖子,“嗯”了一声。
“去医馆吧,这里脏,万一伤口感染就不好了。”
副官刚想说这间审讯房在元姑娘进来前就已经用水整个刷一遍了,被郑熹瞪了一眼,讪讪闭嘴,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沈元惜由元宵扶着出了衙门,小步跟在郑熹身后,没走两步,碰上了树下守株待兔的陆浔。
“陆老板在此等着做什么,还不回家吗?”不等沈元惜开口,郑熹冷冷道。
“元姑娘是在下的挚友,等不得吗?”
“挚友?”
郑熹迷起眼睛,看陆浔的眼神中略带敌意。
陆浔却不看他,目光灼灼的看向沈元惜,“是吗,喜儿?”
沈元惜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鉴于自己还有把柄在人手里,只得干笑着应声:“是啊,浔哥儿。”
又是这个称呼!
陆浔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暴起,面上笑容假的不能再假,落到郑熹眼里,与挑衅无意,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造孽啊!
沈元惜扶额,岔开话题,“不是要验伤吗?愣在这里做什么,走啊!”
元宵极有眼里见,上前去分开两人,眼神暗示陆浔扶着姑娘。
陆浔自然乐意至极,乐颠颠的就要去扶沈元惜,却被两个副官一左一右夹在了中间,丝毫近不了沈元惜的身。
“姑娘请。”郑熹侧身,为沈元惜让开一条道。
一行人缓步移至衙门对面的医馆,阵仗之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贵妃娘娘的仪仗。
沈元惜习惯了到哪都是被人簇拥着,毫不客气的占了唯一空闲着的椅子,抬眼瞥了眼学徒,清了清嗓子问:“医师得空吗?”
“得空得空!”学徒看看沈元惜,又看看穿着官府的几人,思索着称呼开口道:“这位,女官大人?”
“咳咳咳!”
郑熹咳得惊天动地,吓得学徒颤巍巍问他:“这位大人,可是有什么疾病?”
陆浔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打起刚买的折扇遮住下半张脸,凑到沈元惜耳边低声道:“他把你认成了女官唉!这是不是说明,你比某些人更像朝廷命官?”
“在下是东洲新任县令,协助河东办案。”郑熹沉声道:“这位姑娘是重要证人,来此是为验伤。”
“验伤啊!”学徒顿时眼睛发光,殷勤的捧起沈元惜受伤的右臂,“师父在给病人瞧病,验伤我也行!”
“不行!”
陆浔和郑熹同时开口,这两人难得没有意见相左,目光如炬盯着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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