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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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高考（第1页）

六月的风裹着蝉鸣掠过窗棂时，林小满正把最后一本复习资料塞进书包，指尖碰到了夹层里那个橘色铁盒——它比三年前沉了许多，装着银杏叶标本、冻干的雪花玻璃瓶、新年时一起折的纸灯笼碎片，还有十几张糖纸，从萤火糖、槐花糖到后来的桂花糖、薄荷糖，每一张都压得平平整整。

“小满，该走了！”楼下传来江彻的声音。她跑到窗边，看见他骑着那辆旧自行车，车筐里放着两个印着“高考加油”的透明水杯，还有一个用牛皮纸包好的小包裹。阳光落在他梢，把三年前那个会脸红的少年，照得添了几分沉稳，却还是会在看见她时，耳尖悄悄泛出淡红。

林小满抓起书包跑下楼，江彻已经把自行车停在老槐树下。树比三年前粗壮了些，枝桠间的蝉鸣也更响亮，他伸手帮她把歪掉的书包肩带理好，指尖不经意碰到她手腕，像三年前第一次递糖时那样，轻轻顿了顿：“这个给你。”他把牛皮纸包裹递给她，里面是个温热的保温袋，打开后，是两块印着“金榜题名”的红豆糕，“我妈凌晨起来蒸的，说吃了能心细，还不犯困。”

林小满咬了一口，红豆的甜混着糯米的香，和三年前他给的槐花糕一样，甜得踏实。她从书包里掏出铁盒，打开后取出一张新的糖纸——是上个月一起买的柠檬味糖，糖纸上印着小小的学士帽图案：“这个给你，昨天压好的，放你笔袋里，就像我们以前养萤火虫那样，一起‘养’着这次考试。”

江彻接过糖纸，小心地放进笔袋最外层，拉链拉到一半又停下，把糖纸拿出来，对折成小小的方块，塞进衬衫口袋：“放这里离心脏近，更踏实。”林小满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湿地公园，他蹲在草丛里帮她捡西瓜籽的样子，眼眶悄悄热了。

他们骑着自行车往考点去，路上的人比往常多，大多是抱着资料的考生和送考的家长。江彻骑得很慢，偶尔会遇到熟悉的同学，大家笑着打招呼，手里的复习资料还在哗哗翻页。林小满坐在后座，手臂轻轻环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后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和三年前滴在萤火虫罐纱布上的薄荷精油一样，让人心安。

到了考点门口，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家长们挤在外面，手里举着写满祝福的牌子。江彻把自行车停好，从车筐里拿出水杯，递给林小满一个：“里面加了蜂蜜，考试时别喝太多水，免得麻烦。”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香囊，绣着蒲公英图案，“我奶奶缝的，里面是薰衣草和薄荷，能安神，挂在笔袋上。”

林小满接过香囊，挂在笔袋拉链上，轻轻晃了晃，香囊上的流苏扫过手背，像三年前蒲公英绒毛蹭过指尖的触感。她打开铁盒，把那个装着湖水的小玻璃瓶拿出来，递给江彻：“这个你带着，里面的水还是三年前湖边灌的，奶奶说能存很久，就像我们一起攒的回忆，能给我们运气。”

江彻接过玻璃瓶，小心地放进背包侧兜，指尖拂过瓶壁，仿佛还能闻到湖水的湿润气息。他抬手看了看表，离进考场还有二十分钟，拉着林小满走到旁边的树荫下：“我们再看两道选择题吧？就看我们上次都错的那道数列题。”

林小满点头，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就是三年前那本蒲公英封面的，现在已经写满了，最后几页画着他们一起制定的复习计划，旁边还画着小小的铁盒，里面装满了各种“幸运物”。江彻凑过来，手指点在题目上，声音放得很轻：“你看这里，上次我们都忽略了项的取值范围，这次一定要记得先验证……”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笔记本上，把他的手指和她的手指映在一起，像三年前在槐树下一起喂萤火虫时，指尖偶尔碰到的温度。周围的喧闹仿佛都被隔绝开，只剩下蝉鸣、纸张翻动的声音，还有他温柔的讲解声。

“考生请进考场！”广播里传来提示音，江彻把笔记本合起来，递给林小满：“别紧张，就像我们平时模拟考一样，我在隔壁考场，考完我们还在这棵树下汇合，一起去吃你上次说的那家冰粉。”他伸手帮她拂掉梢的落叶，指尖碰到她的脸颊，带着点紧张的颤抖，“我会等你。”

林小满点头，眼眶又热了。她从铁盒里拿出那颗银质萤火虫吊坠——三年来她一直戴着，吊坠上的光泽依旧明亮，她把吊坠摘下来，放进江彻的手心：“这个你带着，考完再还给我，就像我们以前互相保管铁盒里的东西那样，互相给对方运气。”

江彻握紧吊坠，银质的冰凉透过掌心传到心里，他用力点头：“好，我一定好好保管，考完第一时间还给你。”他看着她走进考场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握紧手心的吊坠，转身走向隔壁考场。口袋里的柠檬糖纸硌着掌心，像个小小的约定，提醒着他，考完就能和她一起，继续给铁盒添新的回忆。

考试的时间过得很快，林小满坐在考场上，看着试卷上的题目，想起江彻早上的提醒，心里踏实了许多。笔袋上的蒲公英香囊轻轻晃着，散着淡淡的清香，让她想起三年前在湖边，他帮她换蒲公英绒毛时的认真模样。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像无数个一起复习的夜晚那样，认真地写下每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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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最后一门时，夕阳已经西斜，把考场门口的树影拉得很长。林小满走出考场，一眼就看见江彻站在那棵树荫下，手里拿着她的萤火虫吊坠，还有一个冰粉碗——碗里放着她喜欢的葡萄干和山楂碎，上面还插着个小小的纸萤火虫，是用三年前的萤火糖纸折的。

“小满！”江彻看见她，立刻跑过来，把吊坠戴回她脖子上，指尖碰到她的锁骨，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考得怎么样？我刚才问了老师，那道数列题的项范围，我记得验证了！”

林小满笑着点头，接过冰粉碗，咬了一口，冰凉的甜意漫开来，混着山楂的酸，像三年来所有的努力和期待，都在这一刻有了甜甜的回报。她从书包里掏出铁盒，打开后，把刚才考试时用的笔放了进去——笔杆上还贴着个小小的蒲公英贴纸，是江彻去年给她的：“这个要放进铁盒里，作为我们高考的纪念。”

江彻点头，从背包里拿出那个装着湖水的小玻璃瓶，放进铁盒里，刚好放在那支笔旁边：“还有这个，也一起放进去，以后打开铁盒，就能想起今天我们一起考试的日子。”他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柠檬糖纸，展开后压平，放进铁盒的夹层：“这个也放进去，是我们今天的‘幸运糖纸’。”

两人坐在树荫下，一起整理铁盒里的东西。夕阳的光落在铁盒上，把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照得格外清晰——从三年前的萤火虫罐、西瓜籽瓶，到今天的考试笔、柠檬糖纸，每一样都带着他们一起走过的痕迹。江彻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新的笔记本，封面上印着大学的校门图案：“这个是我昨天买的，以后我们去了大学，就用这个笔记本记新的故事，继续给铁盒添新的东西。”

林小满接过笔记本，指尖摸着封面，忽然想起三年前他给她第一本蒲公英笔记本时的模样。她抬头看着江彻，他的眼睛里映着夕阳的光，像三年前在湿地公园，他举着萤火虫罐时那样明亮。她轻轻靠在他肩膀上，手里抱着铁盒，里面的东西轻轻碰撞，出细微的声响，像在庆祝这个特别的日子。

“以后我们上了大学，还要一起去捡银杏叶，一起去看萤火虫，一起买新的糖纸。”林小满轻声说，江彻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像三年来无数个一起努力的夜晚那样，温暖而坚定：“嗯，还要一起给铁盒添很多很多东西，直到把它装满，然后我们再买一个新的铁盒，继续装我们的故事。”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和那棵老槐树的影子叠在一起。铁盒里的萤火虫吊坠轻轻晃着，映着夕阳的光，像一颗小小的星星，照亮了他们一起走过的三年，也照亮了未来无数个充满希望的日子。林小满忽然觉得，这个铁盒里装的，从来不是简单的物品，而是他们一起走过的青春，是彼此的陪伴和约定，是无论走多远，都能想起的温柔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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