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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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约定（第1页）

立夏那天的晚自习，窗外的蝉鸣刚起，林小满正低头解数学题，桌角突然多了一颗裹着透明糖纸的橘子糖——糖纸里夹着片小小的槐树叶，是江彻从操场老槐树上摘的，还带着新鲜的绿意。

她抬头看斜后方的江彻，他正假装翻课本，指尖却悄悄朝她比了个“放学等我”的手势，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林小满把糖纸小心地夹进江彻送的硬壳笔记本里，刚写完最后一道题的辅助线，就听见下课铃响，身边的同学收拾书包的声响里，江彻背着吉他包走过来，自然地接过她的习题册：“我帮你拿，顺便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并肩走在放学的路上，傍晚的风带着槐花香，江彻把吉他包往她这边挪了挪，挡住偶尔吹过来的晚风：“上周现巷尾新开了家糖水铺，有你爱吃的橘子西米露，去尝尝？”他说话时，指尖偶尔蹭过她的手背，像槐树叶拂过皮肤，轻轻痒痒的。

糖水铺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木质桌上摆着小小的橘子灯。老板端上西米露时，江彻先拿起勺子，帮她把浮在表面的橘子果肉都推到她碗里：“你上次说喜欢吃果肉多的，我特意跟老板说多放了点。”林小满舀了一勺，甜意混着西米的软糯在嘴里散开，突然看见他吉他包侧袋里露着张纸——是画着她侧脸的写，铅笔线条很轻，旁边还写着“小满喜欢橘子味”。

“你什么时候画的？”她指着写本，江彻的耳朵瞬间红透，赶紧把本子往包里塞：“就……上次春游的时候，你坐在橡树下吃饼干，我觉得好看，就偷偷画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成槐花形状的便签，递给她：“周末我们去河边钓鱼吧？我爸给了我新的鱼竿，还说河边的槐花开得正好，我们可以摘点做槐花书签。”

便签上画着两个小人坐在河边钓鱼，旁边放着橘子糖和糖水碗，末尾写着“我会带防晒帽，不让你晒黑”。林小满攥着便签，突然想起春游那天他抱她肩膀时的温度，小声说：“好啊，我还可以带上次没吃完的蔓越莓饼干，给你当零食。”

周末的河边果然开满了槐花，白色的花瓣落在草地上，像撒了层碎雪。江彻帮她把防晒帽戴正，又从包里掏出防蚊贴，小心翼翼地贴在她的校服袖子上：“我妈说河边蚊子多，这个防蚊贴是橘子味的，你应该会喜欢。”他调鱼竿的时候，林小满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摘槐花，偶尔递给他一颗橘子糖，看他含着糖笑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比阳光还亮。

“上钩了！”江彻突然压低声音，握着鱼竿慢慢往上提，一条银色的小鱼在鱼钩上挣扎。林小满凑过去看，他小心地把鱼取下来，放进装了水的小桶里：“等会儿放了它，我们就是钓着玩。”他说话时，槐花刚好落在他的梢，林小满伸手帮他拂掉，指尖碰到他的耳朵，他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她，眼睛里盛着细碎的阳光：“小满，你今天好像比槐花还好看。”

中午坐在树荫下吃饼干时，江彻突然从包里掏出吉他，坐在石头上弹了起来——还是那《春风里的橘子糖》，却比上次多了段新的旋律，结尾混着槐花落在琴弦上的轻响，温柔得像傍晚的风。“我加了段槐花的旋律，”他放下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罐，里面装着他刚摘的槐花，“给你，放在书桌前，能闻很久的香味，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回家的路上，江彻帮她提着装槐花的玻璃罐，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路过巷口的老槐树时，他突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一颗橘子糖，剥开递给她：“小满，明年立夏，我们还要来这里吃橘子西米露，还要去河边钓鱼，好不好？”

林小满含着糖，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抬头看他，现他的眼睛里映着晚霞，像装了整个夏天的温柔。“好啊，”她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以后每个夏天，我都想和你一起，吃橘子糖，听你弹吉他，看河边的槐花开。”

风从槐树叶间吹过，带着橘子糖的甜意和槐花的清香。林小满攥着江彻的手，突然明白，有些感情就像夏天的风，不用刻意追逐，却能一直围绕在身边，而她和江彻之间的故事，就像这颗橘子糖，会在每个春夏秋冬里，一直甜下去，藏着数不尽的温柔与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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