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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白蝶馀光瞥向壁柜。
透过柜门,粉身碎骨的覃穆还死不瞑目地盯着他们的方向。
啊,他在看着他们。
“您不为他们流泪?”宫白蝶喃喃。
温葶自己都快死了,哪还顾得上为纸片人流泪。
“我只觉得诡异。”
现实出现怪谈就算了,梦也变得那麽诡异。
云鹤唳和覃穆,姑且算是她白天画了他们;接连三次梦见宫白蝶,可能是她睡前点开了《桌面恋人》。
这两样是日有所思。
可为什麽宫白蝶会在她梦里变得那麽危险?
是因为《桌面恋人》即将关服,他的存在即将被抹除,所以她联想到了冤死的厉鬼麽……
有这个可能。
温葶已完全平复心情,拧眉思考着梦和现实的联系。
宫白蝶却拉着她,执着追问:“云鹤唳和覃穆惨死,你不为他们伤心?”
她为什麽要为两个纸片人伤心?哪个蛋糕师会因为蛋糕被吃掉而伤心?
温葶莫名其妙,但眼前的宫白蝶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他为什麽要问这个问题?
温葶陡然警醒。
馀光里是金光灿灿的蝴蝶,壁柜上繁复的蝴蝶图纹照亮了此间黑暗。
一股恶寒爬上了温葶的脊背,那巨大的蝴蝶仿佛趴在了她的背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已经是连续的丶第三个出现宫白蝶的梦了。
“就像我刚刚说的,制作他们和你是不一样的,我和他们不熟。”
温葶不知道丶她不知道宫白蝶在这诡谲的怪诞里扮演了什麽角色。
是黑是白,是迫害她的黑手,还是保护她的屏障?
不论黑白,他的价值都举重若轻——
相反,说点儿好话,是不用花钱的。
“白蝶,”她僝僽无奈地轻语,“别再问他们了,你知道的,我只为你流过泪。”
宫白蝶一颤。
仿佛有另一个灵魂沸腾起来,心急如焚地将他的灵魂拉扯出去,迫切暴躁地想要占据这个身体。
“我亦如此,唯有妻主令我垂泪!”他死守着身躯,欣喜若狂地表白,“纵是身销形碎,只要有一缕神魂在,白蝶都会跟随妻主左右。”
他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妻主不必担心,我有办法让您无虞。醒後,您只需…”
他的面容声音骤然模糊,温葶直觉他要说什麽重要的内容,可她大脑晕眩,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开合,听不到一点声音。
不,不能断在这里!
宫白蝶的表情神态分明是要教她怎麽离开怪谈!
一股未知的力量推走了温葶。
她睁开眼,醒在了这关键时刻。
脑子昏昏沉沉,这一觉睡得精疲力竭。
温葶从床上坐起,头晕地发了会儿呆。
自己似乎做了个心惊肉跳的噩梦,好像还有一段追逐战,至于别的,她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梦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亮了。
望着窗外的朝阳,温葶想起了昨晚给自己留下的大麻烦——
今天得去见新总监,向他解释自己往他办公室藏食物的理由,还要给他一个明确的交代。
可她根本还不了解新总监的为人,也还没摸清这个怪谈的法则。
叩叩
门被敲响,温葶透过猫眼,看见外面站着十几名同事,手里拿着登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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