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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宋楚宜睡的很安稳,重生以来她终于完成了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成功的把身边讨人厌的苍蝇清的干干净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屋里屋外都洋溢着喜气,绿衣伺候着她穿戴完了,就笑着推开窗,迫不及待的笑:“姑娘快来看!外头又下雪了!”
宋楚宜顺着大开的窗子看出去,果然瞧见外头一片银装素裹。青桃铺好床,就见绿衣趴在窗沿上够外头已经冻了一层冰的树叶,不由出声道:“当心着了凉......”话才说完又暗骂自己多事,她才刚刚投靠宋楚宜,绿衣红玉想必仍旧对她充满戒心,此刻她虽然是好意,只怕绿衣会误会她别有居心。
绿衣却并没想这么多,笑盈盈的不以为然:“怕什么?我身体好着呢,以前还跟着红玉出去打雪仗。”
徐嬷嬷捧着两盏大红灯笼进来,向来含着几分愁苦的眼神也不由盈满笑意,一进门就笑道:“一大早去了库房领这些东西,还飘着鹅毛那么大的雪呢!可是三少爷四少爷他们也不惧冷,正在湖边堆雪人,我瞧着堆的也算有模有样。”
听见宋琰跟宋玠在湖边堆雪人,宋楚宜脸上的笑意就更加深了许多,她由衷的呼出一口气,指挥绿衣去替她拿大氅:“我也去看看他们堆成了什么样儿。”
宋琰回来之后她还没与他有多少接触,现在房里的眼线解决了,是时候解决宋琰身边的钉子了。
徐嬷嬷却忙笑着摆手:“您可去不得,我刚从老太太那边回来。老太太叫我千万看住了你,不许你到湖边去跟着少爷们瞎胡闹。又叫你喝完了汤就过去正院。”
红玉已经笑嘻嘻的捧着碧玉盅到宋楚宜面前,咳嗽几声不由大笑:“今日是猪肝汤......”
宋楚宜最怕喝这个,闻言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惹得徐嬷嬷跟几个丫头哄堂大笑。
喝完了汤去见宋老太太,宋老太太就拉着她探了探手温,故意板着脸道:“汤喝完了没有,别又偷偷摸摸的倒了。”
那都是宋楚宜还没重生之前才会做的事儿,她闻言不由有些脸红,头点的如小鸡啄米:“喝了喝了。”又犹豫一会儿才道:“我以后能不能不喝猪肝汤,我还是喝****好了......”
黄嬷嬷就忍不住笑:“这可不行,姑娘家家的,喝这个补气血,日后好处多着呢。”
宋老太太也附和黄嬷嬷的说辞,又伸手从旁边的描金匣子里取出一张薄薄的信纸来递给她:“你来瞧瞧这个。”
宋楚宜接过来一瞧,脸色就不由得变了。
“这是苏老太太的笔迹?”她怔了半响,似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宋老太太也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是她的字迹,我一直说她作为当家夫人未免太过软弱了,谁知她却有这等壮士断腕的勇气,从前是我小看她了。”
信上说,苏义勾结外患仗势欺人等等罪名,都是她去都察院递的折子。
不仅如此,信上还特别说明了,等元宵过后,她会再去递折子告苏义大不孝,要将苏义从苏家除名。
“祖母,恐怕苏老太太这不是壮士断腕。”宋楚宜抬头看着宋老太太,斟酌一会儿才道:“苏老太太这是弃车保帅,在保全苏家。”
屋里一时寂静,宋程濡忽的从屏风后头走出来哈哈大笑,看着宋楚宜的眼神满含欣赏。
“您怎的从碧纱厨出来?”宋老太太也被吓了一跳,嗔道:“不是说今日要分配给大臣们的年礼么?”
宋程濡自己脱了鹤氅挂在架上,摆手而笑:“别提了,我让仓部主事吴元一去干这活了。锦衣卫抄了苏家,交上来的东西却跟单子上的对不上,这又是一宗麻烦事。开了年之后还有的忙呢。”
锦衣卫自从由陈襄当了指挥使之后,就时常出现昧人东西的毛病,不管去哪里抄家都要动动手脚,先时还会收敛几分,到后来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他们的权势又越来越大,没人去触他们的霉头。
宋程濡说完这个,就看着宋楚宜笑:“小宜你刚才说到苏家老太太是弃车保帅,这是怎么说?”
“我去苏家的时候,曾听苏老太太跟祖母哭诉,说是祭祀祖田都被败光了......可见苏家的人行事没有章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苏老太太却并未在这之前露出一星半点不满来。偏偏在外头瞧着苏家还好的时候,她去都察院递了折子告自己的亲生儿子。这其中的蹊跷不由不令人深思。”宋楚宜嘴角微翘:“苏老太太连一个外孙女还万般设法保全,我不信她真的就看着其他的孙子孙女们身异地。想必是苏老太太现了其他的什么.....例如,苏大老爷与哪位王爷有些牵连,欲投入到党争之中。”
宋老太太震惊的半响不能言语。
宋程濡却深思一会儿点头同意:“不无可能。”
他会这么说,是现本来该划去了西北军营的那批军饷,在石嘴山的时候差点遭劫。若不是押送这批军饷的军士们都是章天鹤底下的亲信,这批军饷还说不定会流到谁手里。而章天鹤寄来的书信上分明强调了,那些劫银子的人,无一例外说的都是闽南话。
他想了一下,将这件事简单的同宋老太太跟宋楚宜说了一下。
宋老太太却与宋楚宜对视一眼,失声道:“这么巧!”
宋程濡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宋老太太就将宋楚宜在苏府听见的那番话告诉宋老太爷,末了又不免对苏家起了怨气:“倒是没想到苏家所图居然如此之大,苏义的野心未免太过了。”
宋程濡蹙眉,不免想到另一件事头上去,他问宋老太太:“好端端的,怎么想到去苏家做客?”
他记得宋老太太近年来很少出门做客,就算是与苏老太太关系不错,也未必要亲自去,顶多叫大夫人去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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