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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霞心里酸溜溜,哪有人这麽大还和爹爹住一块的?
不久前她听了管教嬷嬷的话,已同岚玉舒分了屋,不在多福堂住了。
她的一言一行,皆是被宫中的嬷嬷亲自指导过的,可不像那种没爹没娘的粗鄙丫头。
“珠儿没有!珠儿睡在暖阁,父王和娘亲……”
“不许说,不许说!”
她的人查了一下午,银子都塞了两兜子,却半点都没打听出来,眼前这野丫头同她父王的关系。
但只有一点她是可以确定的,那便是她父王看上了岑宝珠那便宜养母。
想必定是那狐媚子勾了她父王的魂,才叫她父王爱屋及乌,乃至于束发这种事,他都亲力亲为。
脑海中浮现兰姝的好姿颜,须臾间,她的眸光黯淡了不少。
偌大个昭王府,後院的女主子虽只有一位,但她已非三岁稚子,她固然知晓,父王同母妃之间委实算不上亲昵。
自她记事起,明棣同她母妃就没在一起住过,他俩聚少离多,何谈感情如何?
她之前甚至还私底下查过,当然,并未查出他父王养过外宅妇。
她不知兰姝是何时勾搭上她父王的,她原是不讨厌兰姝,毕竟那般美艳的女子,她也只见过这麽一位。
但一想到她同宝珠一样可恶,心里的那些反感就通通涌上心头。
“小肥猪,不许你走。”
着一身中衣的明霞将她推至榻上,狠狠压着她不许动,摆明了要她在这歇息。
偏宝珠性情,她呼吸略急,“福康姐……福康,珠儿的枕头,珠儿的枕头还在芙蓉院。”
小团子虽不认床,却稀罕她的小枕头。就连当初同兰姝去寻爹爹,她的小包袱里头都有她睡惯的软枕。
然而自从被捉之後,她的小枕头下落不明,後来还是她爹爹给她做了个新的。虽不及原先那个绵软,却同样舒适。
况且她爹给做的,她焉有不喜的道理?
“小肥猪,你真烦人,叫人去拿不就好了。”
果然是个眼皮子浅的,不过是个枕头罢了,也值得她这般稀罕?她头上一颗宝石,怕是能买上百个软枕。
“嗯嗯,是爹爹给我做的,珠儿最喜欢那个枕头了。”
宝珠乐于分享,殊不知她期待的眼神让旁人有了别的心思。
明霞手一顿,未几,她吩咐人将耳房里的小榻搬了过来。
她改变主意了,她不愿与宝珠同榻而眠。
宝珠虽然聪慧伶俐,但她到底还是个处世不深的小女郎,如何懂得莫要于旁人眼前炫耀的道理?
于是她百无聊赖地坐在榻上,等到眼皮子耷拉,打了好几个哈欠,都没等到自己的小枕头。而对面拔步床上的明霞呼吸沉稳,想是早已入睡多时。
小团子又打了两个哈欠,她一摇一晃自行下了榻,眯着双眼往芙蓉院去了。
下人虽听见了动静,却不敢拦她,甚至还出来了个人打着灯笼替她照明。
若是公主在她们眼皮子底下遭了罪,她们有几条命赎罪?
“公主,您怎麽过来了?”
飞花眼里闪过诧异,只因不久前明霞特意派人过来告知了一声,说宝珠赖着她不走,死缠烂打就是要同她睡在一屋。
她不疑有他,毕竟宝珠在京城时,的确常常找明霞玩。
“我,我来找娘亲。”
她眯着眼说话,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飞花怕她摔跟头,索性俯身将她抱起,本想蹑手蹑脚将她抱至暖阁,谁料小团子非要嚷着去找兰姝。
“娘,娘亲,珠儿来了,珠儿来了。”
虽说她困得不行,嗓门却大,叫得那位玉人直皱眉。
好吵,吵到他的小狐狸了。
未几,飞花的的视线中闪现银发男子的身影,那人眉眼冷淡,飞花瞧出他一脸的不满,她心道不好,自己同宝珠恐怕凶多吉少。
“父王,抱,娘亲,娘亲想珠儿了。”偏小团子吵吵闹闹,嚷得飞花头皮发麻,她张开双臂朝明棣扑腾,嘴里振振有词,“父王,快点,珠儿要抱抱。”
什麽男女有别,她明宝珠好不容易才认了爹,管他男女别不别,她要尽情享受属于她的父爱。
再说了,前不久她们一家三口可是同榻而眠过的。
徐爹爹只有她一个女儿,甚好。
宝珠往日也不曾如此,也是巧了,明霞一过来,她方才有了危机感。
她怎麽忘了,自己这位风华正茂的父王,他还有另外一位如珠如玉的女儿呢。
明棣从她手上接过宝珠,孰料她刚搂上玉人的脖颈,却急匆匆闹着要下来,当真是个难伺候的。
宝珠神情激动,将她父王推开之後,麻溜地朝後跑了去,“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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