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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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泪染封禅台（第1页）

岳不群在方正大师宣告左冷禅获胜后，便默默转身。

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透着一股无声的落寞。

他步伐沉稳，一步一步朝华山众人所在的角落走去，仿佛那场震动江湖的比试与他毫无干系。

师父宁清林和师妹宁中则站在驻地前，远远望见他归来。

他们心里清楚，方才在封禅台上的较量，岳不群才是真正武功盖世的那位。

他为了华山派的周全，甘愿背负败名，屈辱认输。

本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此刻看到他安然返回的身影，那股压抑不住的心酸与敬佩却如潮水般涌上喉咙，哽住了言语。

宁中则紧紧咬住下唇，努力想挤出个笑容。

可看着师兄那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浅淡笑意的脸，她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那份心疼与委屈的沉重，滚烫的泪水决堤而出，无声地滑落。

岳不群见师妹落泪，心头一紧，快步上前。

他走到宁中则面前，抬起手，用指腹极尽轻柔地擦拭她脸上晶莹的泪珠。

他声音低沉又温和，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是谁欺负了我的好师妹？告诉师兄，师兄定去寻他晦气。”他故意这么问，想分散她的悲伤。

宁中则泪水流得更凶，依旧紧紧盯着他，却不言语。

这份倔强的泪眼无言，胜过千言万语。

岳不群怎么会不明白呢？都是为了华山，才委屈了她心目中顶天立地的大师兄。

他心中满是怜惜与愧疚，再也忍不住，伸出双臂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他俯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丝，声音放得极轻、极柔：“别哭，傻丫头。我没事的，真的。”顿了顿，他又柔声说：“师兄只希望，能看到的，是我家师妹明媚的笑脸。”

这几句话如春风化雨，融化了宁中则心中万般苦楚。

她再也控制不住，双臂猛地环住岳不群的腰身，将脸深深埋进他宽阔的胸膛里，使劲蹭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泪水和委屈都擦在他的衣襟上。

片刻后，她抬起头，虽然脸上泪痕交错，却真的对着岳不群，绽开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宛如雨后初晴。

看着师妹那挂着泪珠却强颜欢笑的容颜，岳不群只觉鼻子猛地一酸，眼底瞬间涌上湿意，视线霎时模糊。

他赶紧强自压下心头翻涌的热潮，硬生生把那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

他再次抬手，指尖带着无尽的温柔，想要仔细擦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痕。

一旁静立的宁清林，将这充满温情的一幕尽收眼底。

老掌门嘴角扬起欣慰的弧度，目光悠远而满足，心中感叹：“老夫此生最得意的抉择，便是收下了这个徒儿岳不群。”

他仿佛穿透时光的迷雾，遥望见华山派在他这个徒弟手中再度崛起的辉煌景象，只是暗暗思忖：“只是不知，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撑到亲眼目睹那一日……”

封禅台另一侧，气氛截然不同。

嵩山掌门李贺云目睹左冷禅“力克”岳不群胜出，志得意满，抚掌放声大笑：“哈哈！好！嵩山大兴，指日可待！”他坦然接受着各方涌来的贺喜声，满面春风。

然而，立于封禅台正中央的左冷禅，心头翻涌的却是滔天的屈辱。

他比谁都清楚，是岳不群在最后关头主动撤劲，是他败了！可嵩山称霸五岳的计划不容有失，这盟主之位必须到手。

他强压下喉头的腥甜和那股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羞愤，脸上瞬间已换上一副矜持而得体的微笑。

他对着蜂拥而来的嵩山弟子微微颔，接受着他们狂热的欢呼。

但今日岳不群在这天下英雄面前“赐予”他的屈辱，已如刻骨钢刀深烙心间。

他在心底冷冷立誓：“岳不群，此耻不雪，我左冷禅誓不为人！”这份刻骨的恨意，被他深深埋藏于眼底。

嵩山派的欢呼浪潮稍息，意气风的李贺云站前一步，对着其余四岳掌门和少林方丈方正朗声道：“五岳盟主已然选出，吉时已到，我等即刻行‘歃血为盟’之礼，永结同心！”

少林寺方丈方正大师双手合十，肃容应和：“阿弥陀佛，盟主所言极是，五岳归心，正道共举。”

恒山定闲师太、泰山天门道长、衡山莫大先生，连同宁清林，也纷纷出言赞同。

歃血为盟的仪式相当隆重。

五岳各派的令旗被呈至台前，唯独代表中岳嵩山的那面令旗比旁的更加高大醒目。

李贺云亲自上前，将五面令旗依位次庄重插入封禅台中央特设的旗座之上。

嵩山令旗傲立中央，象征着其新盟主地位。

紧接着，两名嵩山弟子抬上一只硕大的盛酒木桶置于场中。

李贺云率先用匕划破指尖，挤出一滴鲜红的血液，“嗒”一声落入清冽的酒浆中。

随后，其他四岳掌门依次上前，同样刺指滴血入桶。

轮到恒山派净心师太时，她微微一礼：“阿弥陀佛，出家人戒杀生亦戒酒，贫尼以嵩山泉水相代，还望盟主与诸位同道见谅。”自有弟子上前，奉上一碗清澈甘冽的嵩山泉，师太依样滴血入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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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融入酒水，与清泉汇于一处，象征着五派交融。

弟子们将融入了众人鲜血的酒水分盛至一个个大碗中，分别送到李贺云、宁清林、净心师太、玉松子道长、衡山掌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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