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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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顽童闹塾（第1页）

拜师仪式虽简短，却庄重无比，华山派自此添了新丁，排行第三。

风清扬抱着那小小的身躯，郑重交到岳不群手上，言道此子名唤风笑，年方四岁。

岳不群垂眸，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三个小萝卜头——大徒弟令狐冲机灵跳脱，二徒弟刘二牛憨厚如石，加上这个粉雕玉琢、眼神却透着股与年龄不符清冷的小笑儿。

一股沉甸甸的暖流悄然撞入心间，岳不群忍不住伸出手，挨个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瓜：令狐冲的顶柔软，刘二牛的短扎手，风笑的则像上好的绸缎。

他心中喟叹：这，便是华山将来要顶天立地的脊梁了么？稚嫩得让人心头软，又沉甸甸地压在了肩头。

然，璞玉尚需雕琢，顽石亟待打磨。

岳不群袍袖一拂，朗声道：“随我来！”三个小人儿连忙迈开小短腿跟上。

一路穿花拂柳，最终停在一个清幽小院前。

院门两侧，赫然挂着两幅对联，字迹张扬，墨色淋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门楣之上，悬着一块簇新的木匾，上书四个大字——华山私塾。

这名字，是岳不群实在想不起当初那风雅横批是什么，索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结果。

风清扬初见时曾捻须摇头，只给了四字评语：“附庸风雅！”可岳不群自有道理：既是读书明理之地，贴此联，倒也勉强应景。

岳不群本意只是让这三个小不点先认个门庭，未曾指望他们能懂这对联的深意。

不料，那最年幼的风笑，竟仰起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那朱漆门框上的墨字，粉嫩的小嘴一开一合，磕磕绊绊地念了起来：“风……士……雨士……买书士……士士……入、入——”他努力辨认着，小眉头拧成个疙瘩，遇到实在不识得的，干脆利落地跳过，“——玉——天下——天……天心！”字音错漏百出，跳脱得如同山间乱蹦的松鼠，却已足够惊世骇俗。

“哇！”令狐冲率先跳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闪着崇拜的光，他用力拍着小手，声音又脆又响：“小师弟！你、你居然认得字！太厉害了！”

一旁木桩似的刘二牛，也难得地张开了他那张似乎总在省力气的嘴，瓮声瓮气地吐出几个字：“小笑……天才！”那语气里，是实打实的佩服。

风笑小脸依旧绷得紧紧的，像块上好的羊脂白玉，没有丝毫表情。

然而，那颗圆润的小下巴却不由自主地、带着点矜持地向上抬起，小小的鼻孔几乎要朝向湛蓝的天空。

一股“我识字，我骄傲”的气息无声地弥漫开来，衬着那副故作老成的模样，又好笑又可爱。

岳不群默默抬起手，用力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

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日后鸡飞狗跳的教学生涯——这日子，怕是要过得艰难无比了。

不过……他目光落在小风笑身上，心底泛起一丝暖意和惊讶：小小年纪竟能识字，这必是那位师婶，暗中倾注了心血。

那位奇女子，当真是深藏不露。

好不容易将三个活宝赶鸭子似的“请”进了私塾的矮门。

屋内窗明几净，几张崭新的小案几摆放整齐。

岳不群深吸一口气，将早已备好的启蒙教材一一分下去。

最上面，是墨迹尚新的《华山七戒》，这是立身之本；接着是识字用的《三字经》、《千字文》，乃学问根基；最后，他单独将一张绘制精妙、标注着密密麻麻线条的人体经脉图，郑重地放在风笑的小案上。

这便是他们叩响武学与文道大门的。

“咳！”岳不群清了清嗓子，努力压下心头那份两世为人、初为人师的激动与新奇。

他目光扫过三张稚嫩的小脸，沉声道：“打开你们面前的第一页，今日，我们便从这《华山七戒》诵起。”

“师父！”令狐冲的小手刷地一下举得老高，没等岳不群点名，便迫不及待地喊道，“这个我会背！”他旁边的刘二牛和风笑，虽未出声，却也用力点着小脑袋，脸上写满了“我也会”。

岳不群眉头微蹙，走到令狐冲案前，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冲儿，为师方才未曾言明么？学塾有学塾的规矩——无论提问还是答话，需先举手！待为师唤你名字，方可开口。都记下了？”

“记下啦！”三颗小脑袋齐刷刷地应道，声音清脆。

岳不群这才颔：“好。令狐冲，既然你会，便背来听听。”

“是！”令狐冲挺起小胸膛，声音朗朗，竟真将那七条戒律一字不差、流畅地背了出来。

岳不群听着，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待他背完，岳不群顺口问道：“背得不错。其中道理，可有不解之处？”

令狐冲立刻扬起小脸，眼神清澈又充满求知欲：“师父，好多地方不懂呢！”

岳不群捋了捋并不存在的长须，做足了师长派头：“但说无妨，为师为你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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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令狐冲指着书页上的字，一脸天真无邪，“这个‘调戏妇女’，是什么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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