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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烬端着汤药推开寝殿门时,林昭正对着铜镜擦拭手腕上的疤痕。烛火将那狰狞的伤照得格外清晰,像是雪地里一道干涸的血痕。
"殿下,该用药了。"
林昭头也不抬:"放着吧。"
萧烬没动。这几日她翻遍了医书,特意在药里加了安神的酸枣仁。见林昭又要咳嗽,她索性大着胆子跪坐到榻前,将药碗直接递到对方唇边。
"大胆。"林昭眯起眼,却没推开。
"属下知罪。"萧烬嘴上认错,手却稳稳端着碗,"等殿下喝完,属下自去领罚。"
药汁见底时,一滴褐色的药渍顺着林昭唇角滑下。萧烬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时猛地僵住——林昭正冷冷盯着她。
"属下去拿帕子。"
"不必。"林昭自己抹去药渍,突然问:"今日查的状元,如何?"
萧烬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密信:"状元郎表面清廉,实则与四王爷有旧。他府上有个哑巴书童,实则是"
"是四王府的眼线。"林昭接过话头,"本宫早知道了。"
萧烬瞪大眼睛:"那您还让属下去查?"
"考考你。"林昭唇角微勾,"还算机灵。"
夜风穿过窗棂,吹得烛火摇曳。萧烬看着林昭映在墙上的影子,忽然现她瘦得惊人——朝服下那截腰肢,仿佛一折就断。
"殿下"她鼓起勇气,"您该休息了。"
林昭没答话,反而从枕下取出个锦盒:"赏你的。"
盒中是枚精致的银簪,簪头雕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萧烬愣住了。
"暗器。"林昭轻嗤,"拧开试试。"
簪身中空,藏着三根淬毒的银针。萧烬心头一热,这是林昭第一次赠她兵器。
"谢殿下!"她乐得忘了规矩,"属下一定用它多扎几个"
"闭嘴。"林昭揉了揉太阳穴,"本宫头疼。"
萧烬立刻噤声。她看着林昭苍白的脸色,突然想起白日太医说的"忧思过度"。犹豫片刻,她轻声道:"属下会按头。"
"嗯?"
"家乡的法子。"萧烬已经绕到林昭身后,"专治头疼。"
萧烬的指尖刚触到林昭的太阳穴,就感受到掌下肌肤骤然紧绷。长公主的丝带着淡淡的沉香气,却比想象中柔软许多。
(原来长公主头这么软……)
她拇指沿着眉骨缓缓施力,敏锐地察觉到林昭呼吸一滞。常年握刀的手指带着薄茧,在细腻的肌肤上摩挲时,竟有种奇异的契合感。
(这手法是跟队医学的,没想到真能用上……)
林昭闭着眼,额角突突跳动的疼痛在温热的指压下渐渐舒缓。她从未允许旁人这般近身,此刻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制止。
(这丫头的手……倒是暖和。)
当萧烬的指节滑至耳后时,林昭忽然绷直了脊背——那里有处旧伤,连青霜都不知道。
"这里堵住了。"萧烬的声音很轻,"殿下每逢阴雨天就头疼,是因为瘀血未散。"
(她怎么知道?)
林昭睫毛轻颤,感受着那双手沿着颈部经络向下,力道不轻不重。指甲偶尔刮过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比太医按得舒服……)
萧烬的手停在林昭后颈,触到一道凸起的疤痕。她心头猛地一揪——这是鞭伤,看痕迹少说有十年了。
(是谁竟敢对长公主用刑?!)
指腹不自觉地放柔,像对待易碎的瓷器。林昭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够了。"
(被现了……)
萧烬慌忙要跪,却被一股力道扯住。林昭仍闭着眼,声音却软了几分:"继续。"
(这是……准许我的意思?)
萧烬的指尖再次落下,这次大胆了些。她沿着肩颈线条揉捏,感受着掌下僵硬的肌肉逐渐放松。
(瘦成这样……每日早朝那些厚重的朝服,该有多沉?)
林昭忽然往后靠了靠,后脑几乎贴上萧烬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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