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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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7页）

“因为我们约好了，你可能不记得，那是在你五岁的时候。”

“就……因为那种……约定……”

“约定就要遵守不是吗？”染面无表情回应。

“我以为……我们……至少……你是……爱我的。”为什么我要问出来，如果不问出来，是不是还能维持原样？

“呼……”染长长叹了口气。

“要从那边说起呢……小时候我搬家，其实是为了治病，大概是某种情绪缺失的病，我可以理解这种感情，可是我无法感受到。”他顿了顿：“我应该是喜欢你，想要跟你渡过一生的。”

在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他又狠心打断我：“可是我无法保证那是爱，如果有一天我能感受到那种感情，发现那不是爱，你能接受吗？”

“不行……”我努力思考，发现自己不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对吧？”他就像早料到我的回答：“所以就这样吧……你发现了吗？”

“什么？”

“你的男性恐惧症，已经治好了。”

我？治好——

“所以你，自由了。”染这么说着：“恭喜你。”

我？自由？

自由了？

什么是……自由？

“你可以选择你想要的人生，做你想要的工作，邂逅你喜欢的人。”

我想要的人生……？

想要的工作……？

喜欢的人……？

“对，你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我……不需要？你？

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保护？

“我——”

“你可以穿着喜欢的衣服，不用畏惧街头路人的视线，活在阳光下。不用戴着口罩和眼镜，披着厚重的外套。”

可是……这些不是我……想要……

“你可以一个人选择你的未来。”

一个人？

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

人？

记忆就如同泡沫，一个又一个被戳破。

和染走在街上一起买晚饭食材的画面——破碎。

他害怕我不舒服，每次我睡着要抱我回床都要找半天手套的画面——消失。

我怕的睡不着会隔着房门陪我说话的画面——碎裂。

我生病时会在身边陪伴我的画面——炸裂。

那个陪我一起窝在电视前，即使只是无趣的节目也很开心的记忆——溶化。

一起苦恼要晚饭要吃什么，在卖场被别人驱赶的记忆——消解。

日常的点点滴滴，一点一滴的在流逝……

原来我，早就什么都没有就连染也要消失。

那我……还剩下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

打从被抛弃的那一天，我就一直什么都没有。

我所拥有的，都是染的东西。

那我为什么要活着？我为什么要活下去？我还有呼吸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一定要离开吗？”当理解到我原来什么都没有时，心情好平静。终于要结束了吗，那从数年前，我就在寻求的答案。

只是我理解的太晚。

“因为你说不需要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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