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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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概念初形（第1页）

原初之茧内，时间依旧虚无。叶倾城的意识在巨大的悲恸与星澜用生命传递的惊人真相中沉浮，如同风暴中的孤舟。星璇最后的话语——“心核自愿殉道”、“记录者观察”、“定义之碑”、“之前”——每一个词都蕴含着颠覆性的信息，指向一个远比单纯对抗“观测者”更加深邃、更加黑暗的棋局。

混沌心核竟是自愿走向寂灭？为了延缓什么更大的“收割”？“记录者”又在观察什么？林枫知道多少？星璇牺牲自己，不仅仅是为了救她，更是为了传递这个真相，将她推向那个所谓的“定义之碑”？

纷乱的思绪几乎要将她新生的概念意识撕裂。她感受到原初之茧外，那片虚无中若有若无的“注视”，带着一种非敌非友、纯粹探究的冷漠，这无疑加重了她的不安。是“记录者”吗？它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能乱！叶倾城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星璇已逝，剑尊已陨，林枫消散，她是唯一承载着希望与真相的火种。必须冷静，必须消化所得，必须……适应这具全新的“身体”。

她将意识沉入自身。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种由纯粹意念、寂灭本源、生之执念以及宇宙根源印记交织而成的概念聚合体。她尝试“移动”，意念一动，意识便如同水银般在茧内流动，再无肉身的滞涩，却也需要重新掌控这种无处不在又无形无质的“存在感”。

她尝试“感知”，心神微扩，原初之茧便仿佛透明起来，她能清晰地“看”到构成茧壁的、缓缓流转的混沌色彩，能“听”到原初奇点深处那永恒的背景嗡鸣——那是万物诞生前的“第一推动力”的余波，是规则未分时的混沌低语。她甚至能隐约感应到遥远星海中，那些被“规则尸斑”侵蚀的区域散出的、令人心悸的“存在性衰减”波动。

这种感知远她过去身为踏天境修士的灵觉，更加直接，更加本质，仿佛触及了宇宙的底层代码。但相应的，那种源自法则层面的冰冷与虚无，也更加清晰、更具侵蚀力。她必须时刻紧守心神中那点由记忆与情感凝聚的“本心”，才能不被这浩瀚的“无”所同化。

她开始尝试调动那缕蜕变的寂灭本源。心念微动，一缕灰金色的、既蕴含终结意境又暗藏一线生机的光芒便在她意识体指尖汇聚。这光芒温顺而强大，与她心意相通，如臂指使。她能感觉到，凭借这本源，她或许能像“观测者”一样，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甚至小范围“定义”周围的规则。但这力量如同双刃剑，动用越深，与“终末”的羁绊也越深，被同化的风险也越大。

“必须找到平衡……”叶倾城默念。以“生”之执念为舟，渡“死”之寂海。这是她唯一的道路。

在适应新形态的过程中，她开始反复咀嚼星璇的遗言。“去‘根源之海’，找‘定义之碑’。”根源之海，应是林枫也曾提及的、宇宙法则的源头所在。而“定义之碑”……听其名，便知是拥有莫大权能之物，或许能改写规则，或许能揭示终极真相。

但如何前往？原初奇点虽是万物，但与根源之海并非同一概念。奇点是“存在”的爆点，而根源之海，更像是容纳所有“存在”可能性的、更加抽象的“法则数据库”或“概念集合”。

她将意识再次投向包裹自身的原初之茧，投向外面那片虚无。或许，钥匙就在这奇点本身？既然她能通过规则细丝感应到混沌心核，是否意味着，奇点内部也存在连接其他本源之地的“脉络”？

她屏息凝神，将感知提升到极致，不再局限于眼前，而是向着奇点那无法形容的“深处”蔓延。意识如同蛛网般散开，细细感受着混沌中流淌的、无数细微的规则涟漪与信息片段的流向。

起初一片混沌，无数杂乱无章的信息碎片如同宇宙初开时的风暴。但渐渐地，当她将心神专注于寻找那种“秩序”与“定义”的痕迹时，她捕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流向”。

数条极其隐晦、却比连接心核的细丝更加凝练、更加“古老”的“路径”，如同深埋地底的灵脉，在混沌的底色下悄然流淌。这些路径散出的气息，不再是单纯的混沌或寂灭，而是更加抽象、更加接近“理”与“法”的本源意境。其中一条路径，隐隐传来一种包罗万象、仿佛蕴含一切法则雏形的浩瀚感。

是它！通往根源之海的路径！

叶倾城心中一动，正欲将意识探入那条路径。

突然——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与她自身寂灭本源隐隐共鸣的波动，从另一条更加黯淡、几乎难以察觉的路径中传来！这波动……带着一丝熟悉的、让她心悸的悲伤与……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

林枫？！

不，不是林枫完整的意识，更像是……一道残留的印记？一段被封存的信息？为何会在这原初奇点深处？难道林枫在散道之前，也曾来过这里，并留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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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现让她心神剧震。星璇提到了“之前”，林枫的印记又出现在此……这一切绝非巧合！

去根源之海前，必须先去探查这道波动！这或许是林枫留下的关键线索，关乎“定义之碑”，甚至关乎星璇所说的“真相”！

没有丝毫犹豫，叶倾城立刻将主要意识转向那条传来林枫波动的黯淡路径。路径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会断绝，散出一种极其古老的、甚至早于当前宇宙纪元的沧桑气息。

她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意识，如同探险者放下蛛丝，沿着那条危险的路径，向深处蔓延。

路径之中，并非顺畅的通道，而是充满了混乱的时空碎片和法则乱流。她看到了星辰以无法理解的方式生灭，看到了物理常数在疯狂跳动，甚至看到了某些早已湮灭在时光长河中的、不可名状的古老存在的虚影一闪而过。

这路径，似乎连接着一个更加古老、甚至可能并非当前宇宙序列的“遗迹”区域！

终于，在路径的尽头，她的意识“看”到了一片悬浮在绝对虚无中的、破碎的、如同巨大镜面残片般的物体。残片散着微光，上面布满了无法解读的古老纹路，而林枫的那丝微弱波动，正是从最大的一块残片中心传来。

叶倾城凝聚意识，向那块残片接触而去。

就在她的意识触碰到残片的瞬间——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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