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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秀把捆好的麦把子堆上了背架子,用绳子捆紧,抓住背架子一头,往上一抬,竟然抬不起来,堆多了。她只能解开绳子,抱下来一些,捆紧再抬起来,好像还是有点重。玉秀决定先不管这里,回头去看玉芳那里弄好没有。
玉芳也一样,捆好了两捆,用扁担一挑,根本挑不起来。减少一些,还是太重。玉芳也转头去看玉秀。
姐妹俩四目相对,玉秀做了决定,说:“太重就拿些下来,多跑两趟没关系的。万一压出个毛病可就完了!”
两人收拾好一看剩下的,可能还得再跑两趟才搬得完。
玉芳说:“姐,我们这么跑来跑去的,小五怎么办?”
玉秀说:“小五,你这趟跟我们回去,可以自己待在家里,等我们再出来搬两趟行不行?”
玉凤点头说:“好!我就在家里等你们!”说完也不等两个姐姐了,自顾自的出了麦地,往家里走去。
玉芳忙喊她:“小五,你不等我们一起走吗?”
玉凤仔细看着脚下,大声回答道:“你们比我走得快呀!我得先走着!”
玉秀和玉芳面面相觑。玉芳笑着说:“我还以为她生气了!”
玉秀也笑说:“她是怕自己走得慢拖累了我们!”
两人看到玉凤走远了,才一个背着麦子,一个挑着麦子跟上去。步子不紧不慢,与玉凤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三姐妹一个空手走在前面,一个挑着一担麦子跟在后面,一个背着麦子走在最后,这样一个队伍走在朦胧的夜色里,都没有说话,只看着脚下专心走路。
朱金山今天放牛走得远了些,这会儿才回家,远远就看到这个奇怪的队伍:前面是小孩,后面是什么?看不出来,也猜不出来。
他紧走几步,仔细一看,吃了一惊:这不是小五吗?这么晚了怎么会在外面跑啊?再往后看去,哦,是玉芳、玉秀两个大孩子。
这是?朱金山一愣,脱口而出:“你们这是去割麦子了?”
几个小姑娘都吓了一跳,玉秀怕玉凤受到惊吓,心里就有些气恼,看到是朱金山,便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玉秀只是说:“朱大表叔,你吓死我们了!”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玉芳继续走。
朱金山连忙道歉,他当然不是故意的。想到要是把玉凤给吓着了,自己可就真是罪过大了。这么一想,朱金山牵着牛走过去,弯腰一把抱起玉凤,用牵着牛绳的手抚着玉凤的脑袋安抚,轻声询问:“小五,吓着没有啊?”
玉凤说:“有点儿!”其实并没有,因为她们回家走的是主路,朱金山走的是山梁下来的小路。
朱金山突然问出那一声时,的确是离玉凤最近,但在他问之前,玉凤就已经听到了牛啃食青草的声音,她抬头看过的,是朱金山和自己家的黑牛在那里呢!
但玉凤就是要这么说,她心里清楚着呢:姐姐们肯定吓着了,刚刚大姐都生气了。大姐肯定是以为我被吓坏了才生气的。
朱金山决定带着玉凤,把牛拴上就去找鲁明华看看。他对走在前面的两人说:“玉秀玉芳你们俩孩子今天没去上学吗?这麦子是不是割得有点早啊?”
玉芳没听见玉秀的声音,只得自己回答说:“我们放学吃好晚饭去割的。我姐说慢慢收,怕到时候来不及!”
朱金山问:“割了多少?我把牛牵回去,再把小五给你们明华婶婶送去瞧瞧,就去帮你们全搬回来!”
玉秀抢着说:“没有多少,我们割得慢,再跑一趟就没了!”
玉凤看着到了和朱金山分路的路口了,她挣扎着要下地说:“大表叔,我没事儿了,我不去明华婶婶家了,我要回家去!”
朱金山问:“那小五真没事儿?”
“嗯,我现在想睡觉了!”
朱金山弯腰放下玉凤叮嘱道:“仔细看着路,走慢点儿!啊!”
姐妹仨回到家,把麦把子卸在堂屋里,玉秀对跟在身边的玉凤说:“小五真的想睡了吗?姐姐给你点着灯,你自己睡,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玉凤乖巧的点头。
玉秀点上煤油灯,把玉凤抱在床上就要替她脱衣服,玉凤说:“我不脱衣服,我等你们回来!”
玉秀答应一声“好!”
带上房门出来玉秀就看见玉芳,借着月光弯着腰把麦把子一把一把,麦穗向上交叉着靠着墙,编辫子一样,整齐的摆成一排。
土地分到户以后,为了抢种下一季粮食,或是遇到天气不好,人们收回麦把子就这样摆放,不容易霉或是芽。
玉秀喊玉芳:“玉芳,回来再摆吧!”
第二趟果然搬不完,玉芳问:“姐,刚刚朱大表叔说帮我们搬,你怎么那么说啊?”
玉秀说:“本来就不多,何必去欠个人情!爸爸和妈妈都说:人情是最难还的!”
姐妹俩卸完麦子正要出门,玉凤听到动静跑了出来,她喊住了两个姐姐说:“大姐、二姐,你们把水舀锅里,帮我把火点上,我想烧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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