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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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巴约比篇－7－决绝之契（第2页）

噗嗤！

引擎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突击艇失去了大部分动力，度骤减，在尘埃云中剧烈颠簸起来！

几乎在同时，身后的空间震荡炸弹轰然引爆！

嗡——！！！

无形的空间波纹如同水面的涟漪般急扩散开来！巴约比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从身后传来，仿佛整个宇宙都在挤压他！飞影铠甲出不堪重负的、仿佛要解体的哀鸣，多处关节爆出电火花，面甲显示器瞬间黑屏！他像是一片被卷入狂风的落叶，被狠狠地抛飞出去，撞碎了不知多少块小型陨石，最终重重地砸在一颗较大的、表面布满冰晶的陨星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巴约比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中缓缓苏醒。剧痛从全身每一个角落传来，比在“回音站”时更加猛烈和彻底。他尝试动弹，却现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飞影铠甲已经自动解除召唤，破损严重的手腕召唤器黯淡无光，似乎彻底报废了。他躺在冰冷的陨星表面，刺骨的寒意透过单薄的作战服渗入骨髓，肺部的呼吸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周围的碎星带依旧死寂，只有远处隐约还能听到微弱的爆炸声，显示着主战场的战斗可能还未完全结束。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向那片他拦截突击艇的区域。空间紊乱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那片“尘埃云”显得更加混乱，而那三艘突击艇……他看到了其中两艘已经变成了漂浮的残骸，只有那艘被他击伤引擎的，似乎也被空间乱流重创，歪歪斜斜地、如同无头苍蝇般撞向不远处一颗体积巨大的、表面呈现出奇异金属光泽的暗沉陨石。

轰隆一声闷响，那艘突击艇嵌入了那颗巨大陨石的表面，彻底不动了。

巴约比挣扎着，用还能稍微活动的左手，支撑起上半身。他必须确认情况，必须……活下去。他环顾四周，现自己所在的这颗陨星，似乎距离那颗撞毁了突击艇的巨大陨石并不远。

他咬着牙，忍受着仿佛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开始向着那颗巨大陨石缓慢地、一点一点地爬行。在近乎真空、微重力的环境下，每一次移动都耗费着他巨大的体力和意志。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头滑落，在低温下瞬间凝结成红色的冰晶。他爬过的冰面上，留下了一道断断续续的、暗红色的痕迹。

不知爬了多久，他终于靠近了那颗巨大的陨石。靠近了，更能感受到它的不凡。通体呈现出一种暗哑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银灰色，表面布满了极其古老、深邃的撞击坑和熔融痕迹，散着一种亘古、冰冷、寂灭的气息。这绝非普通的陨石，而是……万年铁陨石！与他故乡星球上那些构成世界基石的铁陨石，何其相似！甚至品质可能更高，更加古老，更加……坚硬。

而那艘海盗突击艇，就深深地嵌在它坚硬的表面，艇身扭曲，冒着细微的电火花，死寂无声。

巴约比爬到突击艇的残骸旁，靠坐在冰冷的、与他故乡同源的铁陨石上，剧烈地喘息着。他检查了一下自身，伤势比想象中更重，多处骨折，内出血，能量几乎耗尽。如果没有救援，他很可能将无声无息地死在这片冰冷的碎星带，化为另一块寂灭的陨石。

他抬起头，望向深邃的、点缀着遥远星光的黑暗虚空。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他做到了他能做的一切，拦截了逃敌，摧毁了其中两艘，重创了一艘。他的价值，已经挥。

就在这时，他身下的这颗万年铁陨石，似乎隐隐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与他体内某种本源产生共鸣的震动。不是物理的震动，更像是一种……意志的脉搏？仿佛这颗沉寂了亿万年的铁石，感受到了他身上那同源的、历经磨砺而不灭的坚硬与决绝。

巴约比微微一怔，将左手手掌缓缓贴在了冰冷粗糙的陨石表面上。

刹那间，一股庞大、古老、冰冷、充满了寂灭与不朽意味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巨兽苏醒般，顺着他的手掌，轰然涌入他的脑海！那不是声音，不是图像，而是一种纯粹的感受——承受了亿万年的宇宙冰寒而不曾崩毁，见证了无数星辰生灭而依旧沉默，蕴含着最极致的“硬”与“不变”的法则！

这股意志与他内心那片由铁石构筑的世界产生了剧烈的共鸣！他那源于严酷环境的实用主义，那为达目标不惜燃尽一切的决绝，那沉默接受一切包括死亡本身的冷静……都与这颗万年铁陨石的古老意志如此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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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那艘嵌入陨石的海盗突击艇残骸内部，因为撞击和之前的战斗，其能量核心——一个不稳定的小型聚变反应装置，出了最后过载的、濒临爆炸的刺耳警报声！红光急促闪烁！

巴约比猛地看向那艘残骸。如果核心在这里爆炸，虽然不足以摧毁这颗巨大的万年铁陨石，但足以将已经重伤的他彻底湮灭。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恐惧。在那股涌入脑海的、属于万年铁陨石的寂灭意志的驱动下，或者说，是在他自身决绝本性被引燃到极致的状态下，巴约比出了一声低沉沙哑、仿佛不属于他自己的嘶吼！

他挣扎着站起，拖着几乎无法动弹的残破身躯，扑向了那艘残骸！他不是去阻止爆炸，而是将那只还能活动的左手，狠狠地、义无反顾地插向了残骸外部，一块因为撞击而裸露出来的、闪烁着不稳定能量光芒的万年铁陨石核心区域——那似乎是这颗巨大陨石被撞击后暴露出的、纯度最高的内核！

他不懂锻造，不懂熔炼。他只有最纯粹的力量，和最决绝的意志！

“以我之血！以我之志！寂灭……成形！！”

他疯狂地压榨着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和能量，引导着脑海中那股庞大的、冰冷的寂灭意志，全部灌注到左手接触的那块陨石内核上！

嗡——！！！

难以言喻的景象生了！那块万年铁陨石的内核，在他手掌接触的部位，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开始剧烈地震动、软化、变形！它吸收着他伤口流出的血液，呼应着他那不惜同归于尽的决绝意志，以及那颗巨大陨石本身蕴含的古老寂灭之力！

刺眼的、并非高温而是极致凝聚的灰白色光芒从接触点爆出来！海盗突击艇能量核心过载的爆炸冲击也同时抵达！

轰隆——！！！！

剧烈的爆炸将突击艇残骸彻底撕碎！但爆炸的能量和冲击波，却被那股骤然爆的灰白色光芒奇异地束缚、吸收、凝聚！

光芒散去，爆炸的余波平息。

巴约比半跪在地，左手依旧保持着前伸的姿势。在他的左手中，握着一件东西。

那不再是他熟悉的斧胚，而是一把全新的、仿佛天生就该属于他的武器。

一把战斧。

斧刃宽大厚重，呈现与他故乡铁陨石、与脚下这颗巨陨同源的银灰色金属质感，表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复杂而深邃的纹路，仿佛记录着宇宙的沧桑。刃面中央，嵌入了一颗如同眼睛般的、暗红色的晶体，那是吸收了他鲜血和部分爆炸能量后形成的奇异结构，此刻正散着幽幽的、冰冷的光泽。握柄是纯粹的黑色金属，表面带有防滑的纹理，末端带有尖刺与环状结构，充满了力量感与实用性。

整把斧头散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死寂的气息，仿佛它并非被锻造出来，而是宇宙寂灭意志的具象化凝结。它沉重无比，但握在巴约比手中，却有一种血脉相连、浑然一体的感觉。

他将其命名为——决绝斧。

当乔奢费带领着结束了正面战斗、匆匆赶来救援的巴尔格姆小组找到巴约比时，看到的便是他半跪在万年铁陨石上，手握新生的决绝斧，虽然伤痕累累、气息微弱，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冰冷的身影。他周身弥漫着一种与脚下巨陨、与手中战斧融为一体的寂灭气息，仿佛他本身就是这片碎星带的一部分，是铁与石的化身。

乔奢费停下脚步，紫色的面甲下，目光复杂地看着巴约比，以及他手中那把散着不祥与强大气息的战斧。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肃穆：

“此斧与你同源，承载寂灭之意。巴约比，切记，决绝之心，当为更高的忠诚而挥动。”

巴约比抬起眼，看向乔奢费，看向他身后的紫冥队友。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决绝斧握得更紧。斧刃上那只“眼睛”，仿佛与他深紫色的瞳孔一同，闪烁着冰冷而决绝的光。

从此，“寂灭者”巴约比的威名，连同他那把仿佛自寂灭中诞生的决绝斧，真正成为了敌军闻风丧胆的噩梦，也成为了幽冥军团最令人信赖的、沉默的基石。他的功绩，无需宣扬，因其存在本身，便是忠诚与毁灭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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