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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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分崩离析（第1页）

&esp;&esp;桑落久离开时，一身琉璃白衣，只手把吴钩，是正当好的少年模样。

&esp;&esp;次日夜间归来时，他满身剑创，血透白衣，被人抱回来时，一度只有了进气，没了出气。

&esp;&esp;带他回来的人是荆三钗。

&esp;&esp;他来到封如故所居的二进小院，气沉丹田，放声大喊：“来个活人！”

&esp;&esp;他这一嗓子，将院中的灯笼一盏盏地喊亮了。

&esp;&esp;……

&esp;&esp;常伯宁已去了梅花镇中选定的风水之地结阵却邪，如一在旁助力，因此二人都不在院内。

&esp;&esp;封如故闻声到时，罗浮春已手忙脚乱地把重伤的桑落久放平在床上。

&esp;&esp;桑落久因心机而在这张床上留下的淡淡温香，被他发间弥漫着的浓重血腥气掩盖了过去。

&esp;&esp;“师弟，师弟，落久……”罗浮春努力摆出一张笑脸，泪光盈盈道，“不怕啊，咱们回家了！”

&esp;&esp;桑落久咳嗽两声，被血浸湿的长睫像是一双垂死的红蝶翅膀，翕动两下，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隙：“师……”

&esp;&esp;罗浮春大喜过望：“是我，我在！”

&esp;&esp;桑落久：“……父……”

&esp;&esp;罗浮春：“……”

&esp;&esp;封如故伸手去抚桑落久散落的头发：“嗯，我在。”

&esp;&esp;发间潮漉漉的，热得烫手。

&esp;&esp;桑落久一边咽血，一边吐字：“他，他们……要抢……符纸。”

&esp;&esp;罗浮春心疼得嘴唇都白了：“不说这个了，抢就抢了，没有就没有了，我该同你一起去，不管怎么都该和你一起……”

&esp;&esp;封如故打断了罗浮春的语无伦次，俯身询问：“符纸被他们抢走了吗？”

&esp;&esp;桑落久残喘着，指一指自己胸前。

&esp;&esp;……在拔剑出鞘，誓要相杀时，桑落久便将一只锦囊攥紧在手。

&esp;&esp;那些恶徒自然而然地盯准了他手里的锦囊。

&esp;&esp;他们不会想到，桑落久搏命以保的，是一只空锦囊。

&esp;&esp;而真正的天地正气符，就在桑落久的怀里放着，只需轻轻一拉他的前襟，就会飘出来。

&esp;&esp;只是桑落久伤得太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esp;&esp;好在封如故明白了他的意思，探手入他怀中，取出六张完整的、被血浸湿了半面的符咒。

&esp;&esp;卸下这六张纸的重担，桑落久浅浅笑笑，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才吃力地对准了罗浮春。

&esp;&esp;罗浮春忙伸了手过来，捧住桑落久的手。

&esp;&esp;罗浮春的第一反应是，真冷，真软。

&esp;&esp;眼泪将掉不掉时，他飞快用肩膀把泪水擦掉。

&esp;&esp;桑落久静静望着他。

&esp;&esp;染血的尾指尖，在罗浮春的掌心里缓慢移动。

&esp;&esp;罗浮春立即连大气也不敢喘，屏着呼吸，垂首静等。

&esp;&esp;他的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了一个小师弟。

&esp;&esp;而他的小师弟在他掌心作画。

&esp;&esp;许久过后，桑落久在他掌心完成了一副画作。

&esp;&esp;——一颗小小的、歪歪扭扭的心。

&esp;&esp;罗浮春只觉得自己的心要被这个小小的心给击碎了，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只顾着一味低喃：“师父，快——快……”

&esp;&esp;封如故先吩咐罗浮春：“将他衣服解开，替他将气息理通。”

&esp;&esp;随后，他问荆三钗：“怎么回事？”

&esp;&esp;“今日……啊，现在过了子时了，那便是昨日早晨，我接了一桩生意。有人付了一百金，让我即刻出发，去首阳山接一个人。”荆三钗对这一日的离奇遭遇，也颇感不可思议，“他不告诉我应该接谁，也不说具体的时辰，只是说，我到了首阳山，就知道该接谁走了。”

&esp;&esp;封如故一点头，似在思索。

&esp;&esp;“我本不想去，不过这一百金究竟不是小数目。谁想，我刚到首阳山，便见落久身负重伤、犹与人死战不休，我便救下了他。那些个伤人的兔崽子跑得一个比一个快，若不是见你家小徒弟伤势危重，耽搁不得，我定是要抓上一两个回来盘问的。本来我想将落久带回风陵，可他非说要回梅花镇这里来，没办法，我就带他回来了。”

&esp;&esp;封如故：“是什么人叫你去接人？”

&esp;&esp;“一个……”荆三钗努力回忆他的长相，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很普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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