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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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我的私心（第2页）

&esp;&esp;封如故说：“大师，你已回寺。这次，不必再跟我们一道走了。”

&esp;&esp;如一想，我知道。

&esp;&esp;自己吻了封如故，打破了那道窗户，封如故不可能不做出反应来，给自己一个答案。

&esp;&esp;……他要走。

&esp;&esp;这便是他的答案了。

&esp;&esp;封如故也不介意他的冷淡：“恭喜大师，要摆脱我这个麻烦了。”

&esp;&esp;如一默然。

&esp;&esp;你……并不算麻烦。

&esp;&esp;封如故侧过身来，以手支住侧脸，侧躺在床上，对一片黑暗笑道：“大师，借此机会，我或许不会再隐世了。以后你在寺中，说不定还会听到关于我的消息——”

&esp;&esp;如一没想到他会突然凑过来。

&esp;&esp;眨眼之间，二人之间的距离只余交睫。

&esp;&esp;封如故温热的鼻息洒在他的脸上：“……彼时，封二变作江湖传闻，传入大师耳中，消息必是真真假假，大师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esp;&esp;如一白玉似的脸颊刹那涨红。

&esp;&esp;封如故得不到回音，便重新躺回床上，望着帐顶自言自语：“真不理我啊。”

&esp;&esp;如一想，你要扔下我，还指望我理你？

&esp;&esp;他转向僧榻，轻轻一指，心中所言便从数步开外的僧榻上传来：“你要教我怎么做人吗。”

&esp;&esp;床上的封如故便不说话了，面对黑暗，嘴唇开合几下，说出一句无声的话来：“……没有。我只是想多和你说几句话。”

&esp;&esp;读懂他的唇语，如一当即愣住。

&esp;&esp;封如故不知心事已被人所知，再开口时，嗓音仍是一派的纨绔骄矜：“大师，封二实在不是什么好人，任性妄为，胡闹莽撞。这些日子，你多担待了。”

&esp;&esp;不等如一回话，封如故便敛好被子，道：“我要睡啦。你也早睡。”

&esp;&esp;言罢，他不再吭声。

&esp;&esp;封如故睡着时很是乖巧，不吵不闹，呼吸也极轻。

&esp;&esp;如一观察许久，方才确定他睡着了。

&esp;&esp;他一头长发未经整顿，凌乱地覆在颊上，愈衬得他一张脸毫无血色。

&esp;&esp;如一将他一绺乱发轻轻拎起，置于枕上。

&esp;&esp;他的动作很轻，封如故无从觉察，只安心酣睡。

&esp;&esp;如一将他缚在眼上的腰带拉下一点，露出了他一双眼睛。

&esp;&esp;封如故的睫毛黑而长，借微摇的烛火，投下浓墨重彩的光影。

&esp;&esp;如一向来自认粗浅，于佛法一途上，参悟十年，仍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esp;&esp;如今见了封如故，却见到了山花烂漫，水色春光。

&esp;&esp;为何如此？

&esp;&esp;如一轻声道：“你好与不好，我不甚在意。你是不是好人，我也不在意。在我看来，你是……”

&esp;&esp;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概括封如故在自己心目中的意义，索性从怀中拿出那把玉梳。

&esp;&esp;按寒山寺寺规，不准夹带违禁之物。

&esp;&esp;梳子从不在违禁之列，因为山中僧人根本用不到。

&esp;&esp;但那上面刻有淫靡之词，便是一等一的违禁品了。

&esp;&esp;如一将梳子握于掌中，将封如故散落在枕上的乌黑长发细细理齐，心中也渐渐浮现出了一个答案。

&esp;&esp;他低了声音，难得柔和道：“你是……我的私心。”

&esp;&esp;为他梳好头发后，如一左右睡不着，取来箜篌，去院外坐了一段时间，抚奏安神琴曲，并假装并不是为身后屋中之人所奏。

&esp;&esp;直到常伯宁与方丈论道完毕，踏露而归，二人才并肩入室，简单说过几句闲话，便各自歇息，不在话下。

&esp;&esp;第二日清晨。

&esp;&esp;讲经祈福之事需得赶早，小沙弥们卯时初刻便起身准备各项事宜。

&esp;&esp;小沙弥提着一小盅灯油，要赶去诸殿长明灯前添油，以免灯火熄灭，怠慢佛祖。

&esp;&esp;他赶至山间东南的一处罗汉殿旁，眼睛一转，竟见一人静静躺在草丛之中，露出一双雪白的佛履。

&esp;&esp;草丛之外的纸灯笼已被烧毁，只剩一滩余烬，和一根被烧得漆黑的细竹竿。

&esp;&esp;小沙弥摔了灯油，失声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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