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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贼心妇人,我可不要这烂的!”小郎发现後把背篓里的都还给她。
“这哪烂了?熟过头了,就这些才甜呢!”金氏不承认。
“留着你自己吃吧,有那红的好的不挑给我,走,乡市多的是柰果买。”
“我这好的可得卖两钱,酸穷小儿鬼你掏得起钱麽。”金氏嘟嘟囔囔,重新把些品相不好的埋在下面。
季胥把赚来的七十个钱放进事先备好的竹筒里,再把竹筒系在腰间,背好筐箩收摊了。
金氏摆弄着柰果,听着那串铜子掉进竹筒里的响,紧了紧牙根。
季胥牵着季珠停在瓦狗摊前,“给我小妹拿一个。”
“阿姊……我不……”
“喜欢吗?”季胥已经付好三个钱,把瓦狗伸前去。
季珠哪里会不喜欢,犹豫小会,抱在怀里,珍宝似的摸索着,小声道:“喜欢。”
“阿母,我也要瓦狗!”
“季珠都有!我也要!”
“我要我要我要!”
在季虎孩眼里,叔叔家的小孩什麽时候能有他没有的东西?他本来就眼馋那排瓦狗,现在看季珠竟然有了。
这就滚在地上闹起来。
“好好好,阿母待会就给你买!”金氏大声道,她也不允许二房孩子越过自家去。
季虎孩边滚边闹:“待会是什麽?我就要!虎孩的手里要心里要!”
金氏哪里好说她这趟出来没带一个子,想着卖完柰果也就有钱了,谁知竟一个果子没卖出去。
路过的都去瞧什麽竹甑了,眼见那俩小蹄子买完瓦狗又去肉摊了,她吆喝得愈发卖力,偏生季虎孩滚在地上哭闹,吵得人都不愿停下来,那卖瓦狗的都想挪地方。
“婶子,好生管管你家小儿!”
“你不在这卖瓦狗,我小儿能啼哭不休吗?”金氏正烦呢。
两人隔着街就吵嚷起来,季虎孩见没人听他哭,反而安静下来,躺在地上摸了个柰果啃。
肉摊的老板扬长脖子正瞧热闹,见有客来连忙招呼:
“女娘,买肉?我这肉新鲜,都晨起刚宰的肥豕!”时人称猪为“豕”。
不仅有卖豕肉的,再远些还有羊肉摊,也有卖鲜活鸡鸭鹅的。
“这肉什麽价?”季胥问。
“肉七钱一斤,脂十五钱一斤。”
老板分别指的是一块瘦肉,和一块板油。
这时细民主要的食用油是猪油,脂能炼油,卖得比精瘦肉贵一倍有馀。
“这块呢?”季胥看中一块三肥七瘦的五花。
“带脂肉是十钱一斤。”
“来一斤带脂肉。”她挑个肥瘦均匀的部位,让摊主下刀。
还是得带肥的才有油水。
摊主手起刀落,称过後,“正好,一斤!”
季胥瞧着就不对劲,等拎过草绳穿好的肉,掂了掂,约莫才是後世二百五十克的样子,也就半斤。
倒不疑心老板少称,这一早晨肉摊来往的老主顾很多,她也知汉朝度量衡和後世有所差别,只是掂在手里才有了实感。
“再来一斤脂。”家里没有猪油,只能做烩菜或者羹,得买脂炼猪油,一来她炒菜方便,二来也能沾点荤腥。
“得嘞!”
买肉花了二十五钱。
“女娘慢走!”
这心心念念的肉买到了,当然不能瞎煮,家里唯一的配料就剩盐巴,别的都需买。
这调料,乡市也有卖,却不是摊位,是沿街一家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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