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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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第1页）

第10章

五月二十日，空气里都仿佛飘着粉红色的甜腻气泡。“隅角”咖啡店里也不例外。玻璃窗上贴着手绘的爱心贴纸，每张桌子上都插着一支娇艳的红色玫瑰，音响里循环播放着轻快甜蜜的情歌。

林晓棠特地推出了520限定款——树莓白巧慕斯，心形的造型，粉白相间，顶端点缀着可食用金箔，以及一款名叫“怦然心动”的特调玫瑰拿铁，杯口嵌着一圈漂亮的粉色糖边。

生意果然格外火爆，几乎座无虚席，挤满了甜蜜依偎的情侣和带着羞涩笑意的男女。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丶甜点香和恋爱的酸臭味。

林晓棠和小薇忙得脚不沾地，像两只旋转的陀螺。柏斯年依旧坐在他的老位置，面前那杯黑咖啡早已冷透。他安静地看着店里熙攘的人群，看着林晓棠像一只翩跹的蝴蝶，在吧台和客桌间忙碌穿梭，脸上始终带着温暖的笑意，耐心地为每一对情侣介绍特品。

他的目光大多数时候追随着她，但不再是以前那种沉痛到令人不安的凝视，而是平和了许多，只是偶尔，在看到某对情侣亲密互动时，眼神会黯淡一瞬，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

高峰期终于过去，客人渐渐散去，店里恢复了平日的安静，只剩下零星一两桌还在慢悠悠地享受着甜蜜的尾声。舒缓的音乐重新清晰起来。

柏斯年看着林晓棠送走最後一桌客人，轻轻吁了一口气，擡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後颈。他抿了抿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站起身，朝着正在整理吧台的她走去。

他的脚步不算快，甚至有些迟疑，但在安静的店里依然清晰可闻。

林晓棠听到脚步声，擡起头，额角还有细微的汗珠。看到是他，她下意识地弯起一个略带疲惫却依旧柔和的笑容：“柏先生，还需要点什麽吗？”

柏斯年在她面前站定，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避开她带着笑意的目光，视线落在吧台光滑的表面上，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今天……忙完了吗？”

“差不多……”林晓棠看了看四周，“还得收拾一下才能打烊。”

“我是说，”柏斯年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终于擡起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可以……一起吃个晚饭吗？”

林晓棠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提出邀请。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硕大的“5月20日”数字映入眼帘。这个日期的特殊含义，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心湖，漾开细微的涟漪。她握着抹布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

“我这里……”她有些迟疑地开口，目光扫过还需要清理的吧台和桌椅。

“去吧去吧！晓棠姐！”一直在旁边假装擦桌子实则竖着耳朵偷听的小薇立刻跳了出来，脸上带着促狭又兴奋的笑容，忙不叠地说，“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反正马上就打烊了，一点收尾工作我很快就能搞定！你们快去吃饭吧！”

小薇一边说，一边还对林晓棠使劲眨眼睛，意思再明显不过。

林晓棠脸上蓦地一热，瞪了小薇一眼，後者却笑嘻嘻地躲开了她的视线，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东西，用实际行动表示“这里没你的事了”。

她又看向柏斯年。他站在那里，身姿依旧挺拔，但眼神里的那点紧张和期待，像细小的火花，微弱却无法忽视。他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没有催促，也没有更多的言语。

墙上的日历，小薇的挤眉弄眼，眼前这个男人罕见的丶带着一丝笨拙的主动……各种因素交织在一起，在她心里搅起一阵陌生的丶微甜的慌乱。

她低下头，轻轻将抹布放在一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在寂静的空气里：

“……好。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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