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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内,明蕴莫名心慌。
这心慌来得蹊跷,恍若秋千荡到极高处时蓦地脱了手,五脏六腑都悬在半空里飘摇。
她按着心口,想要恢复镇定。
只听啪嗒一声响,腰间荷包的细绳无故崩断。
来不及去捞,就砸到了地上。
绣着月季花纹的荷包倒是不打紧。可上头挂着小如指甲大小,和田黄玉的福娃娃却是裂成两半。
明蕴顾不得那点心慌,连忙弯腰去捡。
“娘子。”
外头传来映荷的声音。
“人已在前厅了。”
明蕴将玉拾起,找了个空匣子放进去,沉沉吐出一口气,这才出了屋。
前厅
明家叔公面色阴沉,实在不痛快。
本以为是去明家,谁曾想把他带到这种小别庄。
“秦氏这是心里有怨啊。茶也不沏,就把你我撇在这里?连个伺候的婢女都没有,着实没有待客之道。”
秦氏就是明老太太。
明忠实在他跟前来来回回的走。
“怕是在立下马威。”
他懊悔不已:“若是知道岱宗会有今日,当初我怎会半点不留情面。叔公,你说这如何是好啊?”
明家叔公到底是族里撑门立户的人物,虽须皆白,可积威多年。
“别晃了,晃得我头疼。”
他还要说什么,就听到外头的脚步声。明家叔公理了理衣摆起身,笑着上前。
“你便是岱宗的女儿?”
他眼里闪过惊艳。
胭脂红罗裙拂过门槛。
明蕴出落得秾丽至极,云鬓里埋着的珊瑚簪子红得灼眼,偏那双眸子像浸在雪水里的黑琉璃。
行止间环佩轻响都透着清寂,明艳与冷质交叠,非但不突兀,反而愈晃人眼。
这般姿容难怪能嫁入广平侯府。
明家叔公回神,笑意浓了些:“论辈分,你该喊我一声堂叔祖父。”
他让明忠实上前,对明蕴道:“这是你祖父的亲兄弟,你父亲的亲伯伯。”
明家叔公视线又往外看:“孩子,你祖母呢?”
“我这次来,带了滁州的荷花酥,你祖母当初怀你父亲时,可就馋这一口,我眼巴巴送来。”
他嘴都要说干了,明蕴却是没有理会半个字。
明家叔公嘴角的笑,一点点散去。
“这……”
明蕴径直上前,去主位坐下。
才落座,映荷便端着茶点入内,当然只准备了一人份。将茶点搁下,便立到了明蕴身后。
明蕴斜歪在圈椅里,姿态松泛得像没骨头,背脊却仍拨着三分劲。
她眼皮也没抬,更没让他们坐。
“三十年前大雪夜祖父病故,还未出殡,你们便连夜撬了账房铁锁,祖母要拦,你们说寡妇冲了祖宅风水。诸位贪我明家家产,登堂入室将祖母二人赶去破旧小院自生自灭,可没如今这扭捏做派。”
“当年吃了人血的馒头,怎么如今倒像了丧家之犬了?”
“你们也配见她?”
明家叔公:???
明蕴说的话即便是事实,可他却没一个字爱听。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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