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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荆璨把额头撞到膝盖上,“怎么办啊……新年……”
新年约是饿得急了,没顾上搭理他。
“贺平意说他是认真的,”荆璨动了动眼睛,有些不确定地问,“所以他的意思是,他喜欢我?”
仅仅是这么想,荆璨就已经心跳得厉害。
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荆璨呼出一口气,摸着新年的脑袋小声说:“我不知道,但我是真的……喜欢他。”
贺平意回家时绕了一段路,其实他是无意识的,但开着开着,就把车子开到了音像店。音像店里还在放着那首老歌,浩哥见他进来,从电脑前抬了抬脑袋,颇为诧异:“你怎么来了?”
贺平意被这话问住,想了半天,他说:“听歌。”
店里放的还是浩哥最爱的那首老歌,贺平意到放老磁带的架子上找了找,果然有他要找的那盘磁带。浩哥也跟着他过来,瞧见他手里的东西,奇怪:“怎么想起听这个了?”
贺平意吸了吸因为吹了太久冷风而冻得有些不通气的鼻子,道:“我们学校放过这里的一首歌。浩哥,我的磁带机给我一下。”
因为贺平意以前经常来这里听歌,便索性放了一台磁带机在这。付完钱,浩哥见贺平意拿着磁带机就要往外走,立马叫住了他。
浩哥敲了敲桌子,警告他:“听着歌骑车可是非常危险的。”
浩哥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但一直对交通安全这块非常在意。当初贺平意买电动车,连他爸妈都没觉得不放心,反倒是浩哥,一直在他耳边唠叨说电动车太危险,还是自行车好一点,搞得贺平意买了电动车之后足足有两周没敢到店里来。
“放心,”贺平意把耳机挂在耳朵上,“我溜边走,会看车的,而且这大晚上的也没什么车。”
贺平意跨下音像店的台阶,同一时刻,摁下了磁带机的播放键。
不知和新年说了多久的话,荆璨摸了摸已经快要被冻得失去知觉的脚踝,起身活动了一下。他看这雪没有要停的趋势,便跑回家找了一个闲置的纸箱,里面铺上一块毯子,又在在上面又罩上了一大块塑料布,做成了一个简单的狗屋。
他选了半天位置才把狗屋藏好,把新年抱进去认了家。新年在纸箱里原地转了两圈,似乎在确认气味。
“晚上要下很大的雪呢,你待在这里,就不会冷了。我……现在还不敢带你回家,等我再好好准备准备,以后争取能把你带回家好不好?”说完,他摸了摸新年的头,跟它说,“晚安,我的新年。”
而贺平意在城里兜了不知道有多少圈,耳机里的音乐不知循环播放了多少遍。等到电动车终于挨不住,提示电量低,贺平意心中一动,把车子开到了荆璨家门口。
他把车靠着路边停了,站在门口徘徊了半天,都还是没敲门,也没联系荆璨。
这场雪来得很突然,这个晚上,电视台都在播放暴雪预警,提醒市民减少不必要的出行。
贺平意跺了跺脚,已经很厚的积雪被踏出几个脚印。大雪飘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极了电影里引人遐想的片段。可以是在离别前夜,可以是在重聚之夜,也可以是在……告白之夜。
贺平意伸手,在空中截了几片飘落的雪花。雪花落到掌心便很快化了,只余下零星几点水渍,映着不知所措的一张脸。
“哎。”贺平意望着紧闭的大门叹了口气,然后朝前走了两步,蹲到地上,伸手划了一捧雪。
这雪下得这么大,都可以堆雪人了。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鹅毛大雪还在飘着,贺平意被冻得像个萝卜丁,却忽然想给荆璨堆个雪人。不为别的,他就是感觉按照荆璨那一点小事就能高兴半天的性子,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看见雪人,就会突然发现,好像和他在一起也不错。
把耳机收到兜里,贺平意说干就干。手头没有工具,他只能纯靠手,好在因为平时骑电动车比较冷,贺平意戴的手套很厚。不过饶是这样,雪人有了基本的样子以后,手套也已经全都湿透了。贺平意捏着手指的位置将手套扯下,扔到车筐里,然后将已经冻得通红的手插在兜里,围着雪人转了两圈。
眼睛和嘴巴都是用石子做的,鼻子找了一截小树枝充当,手、衣服扣子也都有了,可贺平意怎么看,都觉得这个雪人还是差点意思。思量半晌,插在兜里的手摸了两下,从兜里掏出了磁带机和耳机。
在和新年说了晚安之后,荆璨在床上直挺挺地躺了一个小时,都还是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摸过了手机,没什么意识地翻看,消磨精力。
屏幕上方忽然弹出一条短信,吓得荆璨一下子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
“睡了吗?”
睡是不可能睡的,但要不要回消息,是个问题。荆璨手指在屏幕敲击了几下,敲击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完全停下,又在片刻之后摁下了删除键。
看着输入框重新归零,荆璨重重呼了一口气,把脸压进了绵软的枕头里。
正准备把手机放到一边装作没看见,贺平意却又发了一句话过来。
“对方正在输入中,荆璨,装没看见是会被识破的。”
读完这话,荆璨耳后根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没睡。”荆璨老老实实地回了一句。
“那……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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