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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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孤女血泪（第2页）

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言，只有脚步声和呼吸声清晰可闻。

阿箩的脑中一片混乱，身世的冲击、对荆辞等人的担忧、对未来的恐惧……各种情绪交织撕扯，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灯火。

那似乎是一处位于山腰的、极其偏僻的猎户小屋，孤零零地矗立在黑暗中。

顾允之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了许久，确认周围没有埋伏和异常，才低声道：“今晚暂时在这里歇脚。明天再想办法离开山区。”

他示意阿箩留在原地，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摸向小屋。

过了一会儿，他返回，低声道：“屋里没人，应该是废弃了。安全。”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小屋。小屋十分简陋，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一个熄灭的火塘和一些散落的干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和兽皮的味道。

顾允之关上门，插上门闩，又仔细检查了窗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点燃了火塘里残留的少许柴薪，微弱的火光跳动起来，驱散了些许黑暗和寒意。

阿箩蜷缩在角落的干草堆上，抱着膝盖，将脸埋了进去，一动不动。

顾允之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火拨得更旺一些，然后坐在火塘边，拿出水囊喝了一口，又掏出一点干粮，递给阿箩。

阿箩没有接，也没有抬头。

顾允之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最终将干粮放在了她身边的草堆上。

屋子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只有柴火燃烧出的噼啪声。

“恨我吗？”不知过了多久，顾允之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阿箩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恨我也是应该的。”顾允之似乎并不期待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自嘲，“我利用了你们，将你们卷入这致命的漩涡。裴琰、秦莽、那些北疆将士……还有荆辞……他们的血，确实沾在我的手上。”

他的目光投向跳跃的火光，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和迷离：“这宫闱朝堂，就像一个大染缸，进来的人，没几个能干干净净地出去。想要活下去，想要做成一些事，有时候……不得不弄脏手，甚至……变成自己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

阿箩依旧沉默着，但肩膀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

“云霏……”顾允之忽然提到了这个名字，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她当年……就是太干净，太天真，所以才……”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悔恨？

“如果……如果当年我能……”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仿佛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之中。

就在这时，屋外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却异常清晰的狼嚎声！

那狼嚎声凄厉悠长，在寂静的山夜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顾允之瞬间从回忆中惊醒，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他猛地站起身，侧耳倾听！

狼嚎声之后，是更多的、此起彼伏的狼嚎响应！仿佛整个狼群都被惊动了！

“不对劲……”顾允之脸色微变，“这狼嚎……太密集了……像是受到了惊扰……”

他的话音未落——

“咻——啪！”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哨音，猛地射中小屋的木门，箭杆剧烈颤抖，上面似乎还绑着什么东西！

紧接着，一个用内力逼出的、阴冷而得意的声音，如同鬼魅般从山林四面八方传来，清晰地钻入小屋：

“顾大人——哦不，或许该叫您‘鸦羽’先生？您可真让咱家好找啊！”

是赵无庸的声音！他竟然追上来了！而且还知道了顾允之的秘密身份！

“您和那位小美人儿，躲在这小屋里，倒是惬意。不过，这漫山遍野的饿狼，还有咱家手下的这些弩箭，恐怕就不那么让人惬意了。”

赵无庸的声音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残忍：“您是自个儿出来呢？还是咱家放把火，请你们出来？”

小屋外，隐约可见越来越多的火把光亮和晃动的黑影，以及低沉的狼嚎和弩箭上弦的咯吱声！

他们被彻底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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