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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据气得脑仁突突地疼,父皇治下极严,这么多年,他从未在宫内听到这些闲言碎语。
这女人才来了多久,就将宫中的风气搅得一团乱?
他沉下脸:“何人在说话?”
两个小太监畏畏缩缩出来,往地上一跪就是求饶。
慕容据揉了揉太阳穴,都觉得自己今天像是被人做局了似的,他不耐道:“刚刚的话,是谁告诉你们的?”
小太监纷纷摇头:“殿下恕罪啊,是奴婢胡乱说的,请殿下恕罪!”
慕容据懒得理他们,急着去太和殿见燕凌帝,一人赐了二十下板子,飞快离开了。
一道身影不远不近缀在后面,见慕容据离开,又看向那两个小太监。
二人已经不再说话,相视一眼,只专心扫起地来。
宋勇良忍不住摇头,心下又觉得好笑,这回的伎俩倒高明了几分,但敢在宫里玩手段的,除了那一位,也没有其他人如此蠢笨了。
毫无意外,这回的课业回答得一团糟。
慕容据心中有事,忘了一早倒背如流的标准答案,只赤红着脸,默不作声站在下方。
罗瑾从不曾觉得自己如此命苦过,自从开始教导太子,他的苦日子就来了。
本以为是个飞黄腾达的机会,现在看来,是断送前程的机会啊!
听完慕容据的回答,罗瑾心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第92章第92章这不是她的家
接下来,是一阵漫长的沉默,燕凌帝专心批着折子,许久后,目光落在罗瑾身上。
“罗爱卿辛苦了,回去吧。”
罗瑾心头一跳,这回竟然连之后的课业安排都没问,不知为什么,这半年来,他一直感觉陛下对太子是越来越不上心了。
君心深不可测,罗瑾乖乖离开了。
接下来,燕凌帝便如同忘记殿中还有一个人一般,不出声,只专心批着折子。
宫女们换茶倒水动作也放得很轻,走路更是一丝声音也没有。
慕容据心烦意乱,不敢开口,他不怕父皇斥责他,这样的沉默才让人觉得害怕。
一开始,他还有心质问父皇,为何不愿意给他娘名分,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内心只有一个念头。
父皇何时放他离开?
从早上到中午,一直站得两腿发软,直打颤,慕容据的承受力到了极致。
他小声开口询问:“父皇……”
燕凌帝这才有了动静,抬眼看向他,像是才发现他这个人一般,叹道:“太子还在啊,也回去吧。”
慕容据:……
他扯了扯嘴角,连忙跪下谢恩。
还差点没站稳,若不是李福全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今天就要在金銮殿丢回脸了。
李福全扶起他,也不敢吭声,小心翼翼看了眼高座上的燕凌帝,见他面色冰冷,霎时便闭上了嘴。
慕容据见平日里油嘴滑舌的老太监也不知道打一打圆场,他尴尬笑道:“孤脚滑了。”
李福全也尴尬地笑笑:“殿下,老奴送您出去?”
慕容据:“不必了。”
他一瘸一拐往殿外走去,大门一开,冷风呼呼往脸上刮。
慕容据眯起眼睛去看天色,今天是阴天,太阳隐在云层里,太和殿地势高,风又大,吹得他浑身僵冷。
父皇越来越不在意他了。
慕容据虽然不聪明,但这还是能感觉到的,以前便觉得父皇不在意他,除了半月检查课业,就再也不见他了。
现在,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不在意。
以前父皇总会斥责他几句的,现在连问都不问一句了,是真想将他养成一个闲散无能的太子么?
看了眼天色,他缓缓离开。
在家中沉寂了两日,到了立冬这日,父皇还是如往日那般勤劳,早早便去了郊外,主持今年冬天的祭祀大典。
国师穿着玄色外褂又唱又跳,活像只猴子。
燕凌帝淡淡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盯着中央祭台,脑子里想的却是回去之后的事。
天气越发冷了,也不知奈奈现在睡醒了没有。
今日立冬,他也应该遵循旧制,赐奈奈些冬衣。
正想得入神,国师祭祀的部分已经结束了,轮到他讲话了。
以前从未觉得这些个祭祀如此繁复,他面无表情道:“时维冬至,六气资始,敬遵典礼,谨率①……”
国师慢悠悠走到群臣前,路过慕容据时,见他双眼空洞,不知想什么事想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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