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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恨,是漏雨的天花板上的水痕,时间愈久,愈大愈深。一场一场雨水带来一层一层水痕,层层交叠,由黄变灰变黑。原来,憎恨这种情绪,可以如此深厚浓烈,如此绵延不绝。每一天,当他和郑鑫打招呼,当他收到陶敬的微信,他对他们的恨意就如稚童学语,在胸腔中清脆地复述一遍——凭什麽你不想退学就要牺牲我的人生凭什麽你被处分却要我承担後果凭什麽别的学生能换导师能退学而你偏偏抓我不放凭什麽你们只为了那麽一点点利益,就可以轻易毁掉别人的生活凭什麽丶凭什麽丶凭什麽,凭什麽我活该成为一个耗材丶一块垫脚石丶一件牺牲品
他当然也恨自己——为什麽把人想得那麽简单为什麽把事情想得那麽简单为什麽一门心思出国以至于对周遭一切毫无察觉为什麽偏偏忘了叮嘱莫东冬把电脑还给他本人为什麽贺白帆已经那麽难过了他却还要伤害他为什麽事情发生之後没有和莫东冬敞开心扉好好聊一次为什麽,为什麽原本很美好的一切,原本他以为他能把握住的未来,全部在他眼前烟消云散了
所以他就是恨,极恨,咬牙切齿地恨,他的人生已经被憎恨淹没,像一片浓稠的黑影覆盖了他的面孔。那天晚上龙书记劝他得饶人处且饶人,甚至还劝他趁着年轻享受生活,但他的青春,他的生活,不是早就结束掉了吗
“那我回去了,有什麽事您随时联系我。”卢也最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站起身,与她礼貌地道了别。
他已经在学校的纪检部门待了三十多个小时,昨晚也是和衣睡在沙发上的。他推门走出办公室,先去卫生间洗了个凉水脸,镜子里的人神色疲倦,胡子拉碴,头发也乱糟糟的。两个穿正装的工作人员迎面走来,卢也不认识他们,他们却像是认识卢也,两双眼睛闪躲着看过来,与卢也对视的刹那,又迅速收回目光。
卢也无声地笑了一下,他知道,他已经在洪大——甚至是武汉高校圈子——臭名昭着。
没关系,总之,他要做的事做成了。一想到郑鑫的劣行和隐私全网传播,一想到陶敬癌症未愈就被人从医院带走,他简直爽快得飘飘欲仙。走出行政楼,手机开机,既没有贺白帆的未接来电,也没有他的微信,想必这人已经乖乖回美国去。贺白帆离开了,郑鑫陶敬倒下了,这简直是他此生最了无牵挂丶最襟怀坦荡的一天,连天气都是这样配合——下过细雨的黄昏,近处天空已经暗下去了,远处天际却浮着一片恢弘灿烂的晚霞,霞光红似滔天焰火,欢祝着他得之不易的胜利。
卢也拐进食堂,打包一份曾经他和莫东冬都很爱吃的广式烧腊饭,再加一瓶冰镇可乐。他有好多年不吃这种广式烧腊饭了。
走进楼道,卢也停步驻足。他忽然想起二零一六年的某一天,莫东冬丶商远丶杨思思来到他和贺白帆的“新家”聚餐,那天他们吃的是什麽他已全无印象。只记得吃完饭後,他们几个怂恿商远夜闯一楼空屋,很像恐怖电影里作死配角会干的事。时至今日,一楼的房子仍然空着,站在门口,有阵阵穿堂的凉风,卢也干脆席地而坐,端起打包的饭,慢慢咀嚼起来。
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微信新消息的振动,没有工作压力科研进度生活计划,卢也觉得自己好像坐在一片史前的丛林中,又或者核战的废墟上,荒凉地吃着一份烧腊饭。
吃一半,喝可乐,冰凉的气体在食道里膨胀冲挤,他呛了呛,忽而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音。
很用力,很缓慢,兼有“哒丶哒”的闷响,似是硬质的东西敲打着水泥地面。
卢也回过头去,筷子险些从手中滑落。因为他看见贺白帆撑着双拐下楼,他受伤的那条腿弯曲着,双拐和独腿的配合还不熟练,像只初学走路的螃蟹。
贺白帆也愣住了,立在原地问道:“你哭了”
卢也抹一把脸:“大仇得报,喜极而泣。”
贺白帆没有立即作声,仿佛被他的回答噎到。几秒後,贺白帆下到一楼,後背靠在墙壁上,放轻了声音说:“大仇得报,怎麽在这儿吃饭”
卢也说:“这儿凉快。”
贺白帆说:“你这几年,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卢也说:“就那麽回事。”
贺白帆说:“其实你可以告诉我,我想知道。”
卢也说:“谢谢啊,你要给我做心理辅导吗确实,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脑子有问题。但你放心吧,我没事,我非常清醒非常理智,你不用担心我得精神病,或者抑郁症之类的。”
贺白帆说:“我不担心。”
卢也说:“你也不用可怜我,我过得挺好。”
贺白帆说:“我看见你写的讣告了。”
只一瞬间,卢也的神情变了,仿佛坚固的冰川忽然出现一道裂痕,他擡眸望向贺白帆,森然道:“谁告诉你的”
贺白帆说:“我自己搜到的,莫东冬他……他怎麽会出事”
“意外,车祸,网上都写了。”
“……我记得他性格很好。”
卢也说:“是啊,他性格好。”说完这句,过了足足半分钟,他又开口:“莫东冬去世之後我才知道,他已经和家里断绝联系很久了。他爸是国企下岗工人,下岗後终日酗酒,全家就靠他妈开小卖部维生,但他妈脾气不好,总在家和他爸打架,也打他,闹得鸡飞狗跳。他爸妈来学校处理後事的时候倒是很和气,没哭没闹,连历史学院的书记都说他们体面。他们把骨灰带回东北了,就葬在莫东冬的高中旁边的墓地。”
楼上传来油泼辣子的香味儿,某户人家正在剁肉,刀刃落在砧板上咚咚作响。这是个很热闹的傍晚,而卢也拎着他没吃完的烧腊饭,用一种枯槁的语气,说出这番话。
贺白帆忽然发现,眼前的卢也,正像是那种着名的冰裂纹瓷器——他的脸孔,他的身体,他的心,全部,全部都是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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