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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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第1页）

告白

“你们在干吗呀？快点过来！”

清脆的声音从栈道前方传来，林峰和林立成擡头望去，只见馀娴怡已经走到了很远的地方，正踮着脚朝他们挥手，白色的连衣裙在海风中轻轻飘动，像一只欲飞的蝴蝶。

“你先过去吧，我在这儿再站一会儿。”林立成拍了拍林峰的肩膀，语气温柔。他转过身，重新靠在栈道栏杆上，面朝无边的大海，海风拂起他的衣角，阳光落在他脸上，那抹笑容干净又自在，仿佛与这片海融为一体。

林峰点点头，脚步缓慢地向前走。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林立成依旧站在那里，望着天，望着海，望着远方，身影在蔚蓝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宁静。林峰轻轻弯了弯嘴角，转身朝着馀娴怡的方向跑去。

“你哥不过来吗？”馀娴怡侧身站着，透过林峰的肩膀望向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说想多看看大海。”林峰看得真切，心里像被什麽东西轻轻蛰了一下，却还是勉强挤出笑容，“我们先逛吧，不用等他。”

栈道约莫一米多宽，两人肩并肩慢慢走着。林峰的手心微微出汗，心脏跳得飞快，好几次想开口说些什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馀娴怡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飘向远处的大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娴怡……”林峰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声音轻轻的，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你……你喜欢什麽样的人啊？”

海风太大，这句话刚说出口，就被海浪声和风声淹没，馀娴怡没听清，疑惑地转过头：“你说什麽？风太大了，我没听见。”

林峰的脸颊瞬间红了，心跳得更厉害了，连忙摆了摆手，指着前方：“没丶没什麽！你看，我们到沙滩了！”

栈道的尽头是一片高低不平的礁岩，踩过粗糙的礁石，就是一片小小的沙滩。沙滩外侧是望不到边的淤泥地，无数根竹竿整齐地插在淤泥里，渔网在竹竿间缠绕，织成一个个方正的格子——想必是渔民用来捕鱼的，等涨潮时，海水会漫过渔网，将鱼虾困在其中。

林峰站在一块较大的礁岩上，犹豫了几秒，缓缓向馀娴怡伸出手。馀娴怡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左手轻轻提着裙摆，将右手搭了上去。她的手很软，指尖带着一丝微凉，林峰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连忙握紧，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跨过礁石。

脚下的礁岩黝黑粗糙，上面布满了各种贝壳——黑色的丶灰色的丶墨绿色的，还有零星的白色，阳光一照，泛着细碎的光。比起刚才的大沙滩，这里的人反而更多，不过大多不是游客，而是附近的渔民，他们提着水桶丶拿着小铲子，在礁岩和沙滩上赶海；还有几个小孩，蹦蹦跳跳地追逐着小螃蟹，笑声清脆。

林峰拉着馀娴怡的手，一步一步慢慢穿过礁岩区。踩上细软的沙子时，他忍不住兴奋地说：“这里人好多啊！我从来没见过这麽多渔船停在泥里，还有人穿着防水衣挖东西！”

他是第一次见大海，也是第一次见赶海的场景，眼睛里满是好奇与惊喜，眼珠子不停打转，看着眼前新鲜的一切，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

“娴怡，你快看！这里有小螃蟹！”

一只青灰色的小螃蟹突然从他脚边横着爬过，速度飞快。林峰立刻松开馀娴怡的手，蹲下身追了上去，没一会儿就把小螃蟹捏在了手心里，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举到馀娴怡面前炫耀。

“嗯，挺可爱的。”馀娴怡站在礁岩旁的沙地上，看着林峰蹲在沙滩上抓螃蟹丶捡贝壳，眼神里没什麽波澜，显得有些平淡。

“娴怡，你不过来一起玩吗？这里有好多小贝壳，还有小海螺呢！”林峰玩得不亦乐乎，干脆脱掉运动鞋，光着脚踩在微凉的沙子里，时不时弯腰在淤泥中摸索，找到有趣的东西，就朝馀娴怡挥挥手。

馀娴怡看着不远处那个雀跃的身影，轻轻别过脸，目光落在眼前的礁岩和来时的栈道上。她伸手将裙摆向上折了折，打了个简单的结，然後踩着礁石慢慢爬了上去。站在礁岩顶端，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林峰还在低头摸索着什麽，脸上满是专注的笑容。馀娴怡轻轻弯了弯嘴角，转身迎着海风，朝着栈道的方向走去。

等林峰抓了满满一把小螃蟹丶捡了好几颗漂亮的贝壳，兴高采烈地回头找馀娴怡时，却发现刚才她站着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他心里一慌，赶紧在小沙滩上找了一圈，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她肯定是回去了。林峰有些失落，将手中的小螃蟹轻轻放回沙滩，在礁岩的缝隙里洗了洗手上的淤泥，快步沿着栈道往回走。

‘哥哥应该还在原来的地方吧？’他心里想着，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刚走到栈道的转角处，林峰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林立成和馀娴怡都站在之前的栏杆旁。他心里一喜，正想举手打招呼，却看见馀娴怡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林立成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那一瞬间，林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举到半空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他下意识地躲到旁边的岩石後面，心脏像被重锤砸了一下，闷闷地疼。他用拳头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样也好，这样就很好了……’

他靠着栈道的栏杆，慢慢蹲坐下来，将脸埋在膝盖里。海浪一遍遍拍打着礁石，风声在耳边呼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心脏的疼痛感越来越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的太阳从东边移到了正上方，阳光变得灼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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