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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湖里的鱼每逢冬天就会迎来丰盛大餐,被喂得嘴刁,结果一回头,沈殊早就跑回帐篷里,裹着毛绒毯子和大衣,露出了半张脸靠在暖炉边睡得正香。
他其实很疲惫。
但如果秦止野没有拽着他出来,沈殊还是会和往常一样,在研究院里网路。
“啧。”秦止野手指发痒似的搓了搓,收回视线,脑子里还是他睡觉的样子。
他想起他们十几岁时,在夏令营的帐篷里度过的夜晚。
十年了,沈殊的睡颜竟然没怎麽变。
秦止野忍不住想,如果没有末世,沈殊现在会是什麽样子?
应该还和少年时一样,做着他喜欢的事吧。
那个沈殊或许也会有一些困扰,但总归是自由的丶轻松的,不需要背负这些沉重的命运,不需要经受这些迷局涌动,甚至背上强加于身的骂名。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秦止野和沈殊,都只是命运长河上一对无法挣脱的仇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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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秦止野钓了几条鱼,一直等到沈殊睡醒,他才把其他鱼都放生了,只留下最肥的一条,笑眯眯地问沈殊:“今天晚上别喝营养剂了,用这只鱼煮汤怎麽样?”
沈殊迟钝地眨了眨眼:“……嗯。”
这就算同意了,秦止野豪情壮志的提着鱼回去下厨——半个小时後,厨房里飘出诡异的黑烟,他端着一锅糊鱼汤讪讪走出来:“咳…这个…那个……这是个意外。”
还好没把厨房炸了。
沈殊清醒後,也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麽,此时正坐在餐椅里,似笑非笑地看向那碗鱼汤。
秦止野在家当少爷,入伍当军官,怎麽会擅长做饭这件事?突然说要煮鱼汤也是一时起意罢了。
恰巧做饭做怕的就是一时起意和灵机一动,所以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不过这份鱼汤并非没有可取之处,虽然卖相难评,但秦止野专门挑了最嫰的地方片好,又挑了刺,贴心得让人一时忽视了这碗汤的味道。
沈殊尝了一口,“……”
他沉默着配了一整碗米饭,随後没收了秦止野进厨房的权利。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节将至,研究所有硬性规定,哪怕是沈殊也必须放假休息,秦止野却依然待在他家里,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家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沈殊穿着轻薄的家居服,和秦止野一起坐在客厅里,正在消极以待胃里的食物。
两人都很沉默,目光漫无目的地扫来扫去,秦止野看到墙上的电子日历,懒洋洋开口:“过年有什麽打算吗?首席大人?”
沈殊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待家里。”
一整个春节就呆家里?
秦止野疑心他是不是因为自己才这麽说的,追问:“那往年这个时候你都在干什麽?”
沈殊想了想:“吃饭丶睡觉丶看书,偶尔会远程加个班。”
“……”
他真心实意的感慨:“那也太无趣了。”
沈殊淡淡道:”总比除夕夜强行凑出一桌人吃饭,之後挨个走亲戚好。”
“这倒是。”秦止野赞同。
他也不喜欢那些老套的过年流程,尤其是拜访各家亲戚的时候,他那位母亲大人的控制欲会格外高,虽然从很早之前对方的管束就起不到什麽用了,但听多了也烦。
秦止野结束了好奇,却轮到了沈殊来问他:“你确定不回去?”
他耸肩:“嗯哼。”
“为什麽?”
“……”秦止野幽幽:“因为我家里的过年流程和你刚才说的一样。”
好吧,沈殊移开视线,当做没问过这个问题。
他站起来,在上楼前提前告知对方:“我今年的打算和之前一样,你有什麽安排可以直接去,不用通知我。”
“别吧。”秦止野伸出手,似有似无地勾住了他的衣角:“整个假期都待在家里也太无聊了,不如做点别的活动?”
沈殊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只是居高临下地瞥他一眼:“别告诉我是去放烟花。”
秦止野笑起来:“如果沈首席想的话,倒是可以,不过我还是更想去刺激一点的地方,比如我的私人枪馆。”
他对沈殊挑挑眉:“怎麽样?送都送了,那柄枪总要排上用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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