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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眠:“……我要告诉叔叔阿姨。”
沈域:“告诉他们你梦见我是狗?”
陈眠摇头,“告诉他们,你说他们给你取的是狗名。”
“你去告状,我妈只会对你说一句话。”
“什麽?”
“——擡举他了。我妈会这麽跟你说,在他们那儿你说我是狗名都算是留情面了,你知道我爸叫什麽吗?”
这还真不知道,陈眠问,“什麽?”
“沈正义,我爷爷取的,我爸当初用离家出走来威胁都没能换来改名权。”
陈眠想起沈域爸爸那张脸,觉得跟着名字搭起来确实是有些城乡结合部了。
“那你怎麽没叫沈和平?”
“跟我爷爷认识吧你?当初我妈怀我那会儿,我爷爷还真说男孩儿就叫和平,女孩儿叫芳芳,我妈死活不同意,说这会让肚子里的孩子一辈子擡不起头,当时随手就翻了字典,跟我爷爷说男孩儿叫沈域,女孩儿叫沈玉,我爷爷才作罢。”
陈眠沉默了阵,才踮起脚伸直了手揉揉他头发,学着他平时安慰自己的样子安慰他,“比起沈和平,沈域已经很好听了。”
沈域:“……”
并没有被安慰到,谢谢。
这麽一路插科打诨,陈眠也就忘了问他到底来海边干什麽。
她脚上沾的全是沙,走几步脚底磨得慌,凉鞋拎手里又被沈域拿了过去。
“想不想喝椰子水?”沈域问她。
陈眠摇摇头,又莫名接了句,“水秀山明。”
沈域:“……明知故犯。”
“犯……犯上作乱?”
“乱七八糟。”
陈眠接得飞快,“糟糠不厌。”
这成语接龙根本不知道从何而起,身为理科生的沈域被难住,沉默了半天没往下接,陈眠晃了下他胳膊,“——厌。”
“厌的成语你不知道吗?”
“嗯…..你可以说,厌难折冲。”
沈域偏不,“你怎麽不说糟糠之妻?”
陈眠挺好说话,“糟糠之妻你就接的下去吗?那糟糠之妻。”
“妻荣夫贵。”沈域手里晃着鸭舌帽,额发被风吹乱,拉住陈眠往前走的步伐,就这个乱七八糟的对话都能让他说出花儿来,“就我现在的状态,我的真实写照,这成语麻烦打印出来贴我脸上。”
陈眠笑得弯腰,却见那人忽然伸手捂住她眼睛。
她笑容戛然而止,忽然意识到了什麽。
沈域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嗡鸣不止的手机,陈眠不老实地没闭眼,睫毛扫得他手心都痒,再次用鸭舌帽当作遮眼工具,又直接把人扣怀里,防止她偷看,这才接通了电话,懒洋洋的嗓音冲那边说了个嗯。
海风咸腥地吹了过来,陈眠心跳声大的几乎掩盖过浪潮声。
身边很多人暗示性的问起过说沈域最近有没有什麽不一样的地方,又无比笃定地对她说沈域这种仪式感拉满的人绝对会求婚的。
只是时间被拉的无限长,一些知道迟早会发生却不知道何时发生的事情始终悬在心上,像是心上绑了个随时会响的闹钟,到海边那会儿陈眠心里也想过估计就是现在,但沈域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甚至跟她打闹玩笑。
于是她又想,哦,看来不是。
但现在,眼睛被遮住,被拉进他的怀抱里,隔着帽子听见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闹钟终于响了起来。
却不是叮铃铃的声音,而是火线被点燃发出的滋啦声。
维持了一秒不到,又变成了震耳欲聋的。
——砰砰砰。
沈域在这个时候松开她的眼睛。
身後无数烟花绽放在海平面上,点燃了漆黑的天色。
此时此刻跟高考完去的海边慢慢重合。
只不过那时,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游淮他们。
而现在,除了看不到尽头的海岸线丶无数燃放的烟花丶翻滚的浪潮。能看见的人,就只有沈域。
陈眠猜想,沈域扣着自己手腕的手绝对能感受到自己失序的心跳。
她呼吸都紧,烟花的斑斓色彩全倒映在沈域的脸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似是彩虹乍现。
“陈眠。”
他喊了声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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