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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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长夜叩心扉隔门诉悔恨（第2页）

“尤其是……对念安……”

当提到这个名字时，他的声音明显哽咽了一下，带着无法言说的痛楚，

“我甚至……没能亲眼看着他出生，没能抱过他一天，没能尽过一丝一毫做父亲的责任……这是我一生都无法弥补的憾和痛……每每思及，心如刀绞……”

苏晚再也支撑不住，将额头轻轻抵在冰凉的门板上，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强忍着不让呜咽出声。

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迅模糊了视线。

那些被她深埋心底、刻意用忙碌和冷漠尘封起来的悲痛与委屈，被他这一句忏悔轻易地勾出，汹涌澎湃，几乎要将她淹没。

“这三年，”

他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穿越漫长黑夜的沧桑，

“我没有一天不在悔恨中度过。我恨自己当年的盲目，恨自己的无能，没能保护好你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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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派出了所有能调动的人手，找遍了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

山川湖海，市井乡村……

当我一次次得到错误的线索，又一次次希望破灭，当我最后真的以为你……

你已经不在了的时候……”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几乎难以成言，

“我只觉得……活着都变成了一种无尽的煎熬和惩罚……”

他的诉说沙哑而破碎，像是在荒漠中跋涉了太久、终于找到水源的旅人，却又不敢畅饮，只能小心翼翼地舔舐着那份甘霖，每一字每一句都浸满了血泪。

“晚儿，我不敢奢求太多……”

他的语气变得卑微，带着近乎绝望的恳求，

“我只想……只想能偶尔看看你，看看孩子，知道你们平安喜乐……这就够了。

让我有机会，用我的余生，哪怕只是远远地，赎我的罪，弥补我的过错……

我誓，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只要你允许我……

待在你们能看见的地方，哪怕只是角落里的一粒尘埃……”

门外，萧执的话语声渐渐低了下去，像是耗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最后只剩下压抑的、细微的喘息声，无力地混合在连绵不绝的雨声里，透着一股令人心碎的苍凉。

苏晚早已泪流满面，温热的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紧握成拳的手背上。

她听得出来，他这番话，字字泣血，自肺腑，没有半分虚假和矫饰。

这三年的生离死别，无尽的寻找和悔恨，同样让他付出了难以想象的沉重代价，那个曾经骄傲飞扬的萧执，如今只剩下满身的疲惫和刻骨的伤痛。

可是……原谅？

谈何容易？

那些深入骨髓的伤害，那些永远无法挽回的失去，是刻在灵魂上的印记，是夜夜惊醒的梦魇，岂是几句痛彻心扉的忏悔就能轻易抹平的？

她最终还是没有开门，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只是静静地、无力地靠在门边，仿佛这样才能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任由冰凉的泪水和心中翻腾的痛楚肆意流淌。

她听着门外那人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听着那踉跄的、渐渐融入雨声、最终消失不见的脚步声。

这一夜，仅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两颗被岁月和误会伤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的心，一个在门内默默垂泪，一个在门外淋雨忏悔，都在承受着名为“过往”的枷锁带来的、各自的煎熬。

雨，不知疲倦地下着，仿佛要洗净这世间的所有悲伤，却不知，有些伤痕，早已渗入了灵魂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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