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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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后山奇遇（第1页）

凌尘只觉颈间骤然一紧，一股刺骨的冰凉如同淬毒的蛇信，瞬间缠紧了他的咽喉。窒息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狠狠扼住了他的呼吸。黑暗中，那双手的力道大得骇人，他拼力挣扎着去掰，指尖却只触到一片粗粝如砂石的老茧，刮得生疼。“小娃娃，”一个沙哑得像破风箱的声音，裹挟着浓重的陈年酒臭和湿冷的泥土腥气，沉沉地从头顶压了下来，“半夜三更闯人密道，是嫌命长了？”

"前前辈"凌尘嘶哑地挤出几个字，视野开始旋转模糊。突然，腰间那枚残破的玉佩碎片骤然烫，一道幽光猛地从衣襟缝隙迸，瞬间刺破深坑底部的浓稠黑暗——光芒所及之处，竟赫然映出一个须如霜的老乞丐！那顶破碗似的帽子歪斜着，半张爬满风霜的脸暴露在光晕里，一道蜈蚣般狰狞的刀疤，从额角撕裂而下，深深嵌入脖颈的阴影中，枯枝般的手指正搭在碎裂的玉佩边缘。

老乞丐瞥见玉佩泛起的微光，瞳孔猛地一缩，像被烫到似的，掐着凌尘脖子的手触电般缩了回去。凌尘“噗通”一声跌坐在地，像条离水的鱼般剧烈咳嗽着，大口大口贪婪地吸气。他刚喘匀气，抬眼就看见那老乞丐枯瘦如柴的手正抖个不停，颤巍巍地伸向那枚玉佩，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这竟是……凌家的山河佩？”

"前辈认识我爹娘？"凌尘强忍喉咙剧痛嘶哑着嗓子，猛地抓住老乞丐的手，力道大得指节白。那手背上爬满陈年伤疤，掌心却有个与玉佩碎片完美嵌合的凹痕。

老乞丐突然爆出一阵狂笑，笑声震得洞壁簌簌落灰，笑着笑着竟咳出几口血沫："好个凌霄老儿！藏了十八年，终究还是让你这小崽子找来了！"他一把揪住凌尘衣领，像提小鸡似的将他拽到密道岩壁前，"给老子看好了！这凌云阁的秘辛——"他染血的指尖重重戳向石壁，"都刻在这面墙上了！"

话音未落，老乞丐手指如枯枝般倏地一弹！岩壁上竟沁出点点荧光，似星子落凡尘，渐渐如墨入清水般晕染开，勾勒出一幅残缺的山河图——可不正是玉佩碎片上的纹路！“当年你爹将主玉剖成八瓣，你怀里这枚正对应着东方青龙角，”老乞丐指甲刮过岩壁，刮得石粉簌簌飞溅，“凌霄那厮嘴上说要护你周全，转头就把你扔在旁支，连家传剑诀都只教了半套糊弄鬼呢！”

凌尘脑中“嗡”的一声轰然炸响！父亲临终前死死攥着玉佩的手，与凌霄阁主那句“为了江湖大义”的画面接连闪过，他只觉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前辈！”他声音颤，“我爹娘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那山河社稷图里，到底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老乞丐陡然敛去疯态，眼神锐利如出鞘利剑："藏着能颠覆天下的兵甲图！当年幽冥殿主慕容绝为夺此图，屠尽你凌家满门！而凌霄——"他猛然呛咳起来，鲜血溅落岩壁，竟让那幅山河图漾开诡异涟漪，"凌霄当年若肯交出碎片，你爹娘何至于惨死！"

"你胡说！"凌尘猛地推开老乞丐，玉佩碎片在胸口烫得像要烧穿皮肉，"师父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你自己看！"老乞丐指着岩壁角落，那里刻着一行小字："戊辰年冬，凌霄于黑风崖献图未果"字迹旁还有片暗褐色的印记，分明是干涸的血渍。

就在这时，密道上方突然响起刺耳的“嘎吱”声——石板被猛地推开！凌霄阁主阴冷的声音如同毒蛇般钻了进来：“尘儿，你果然躲在这里！”老乞丐瞳孔骤缩，枯瘦的手猛地一抖，将一个青布包袱狠狠塞进凌尘怀里，同时用尽力气将他推向岩壁一处天然凹槽：“快走！拿着它，去后山瀑布下，石匣里藏着真正的《凌尘剑诀》！记住，千万别信……”话音未落，一道森寒剑光如同毒龙般穿透头顶石板，带着死亡的气息，精准无比地刺向老乞丐后心！

"前辈！"凌尘眼眶赤红似要滴出血来，老乞丐枯掌骤然力，将他整个人掼进岩壁裂缝！碎石簌簌滚落间，洞外骤然炸开金铁交鸣之声，混着老乞丐癫狂的长啸："凌霄！当年凌家三十七口血债未偿，今日还想斩草除根吗？"

凌尘在黑暗中狼狈翻滚数圈，猛地撞飞一扇朽木门，眼前骤然开阔——月光如瀑倾泻，竟照亮了凌云阁后山奔腾的瀑布！飞流直下，恍若九天坠落的银龙，轰鸣着砸入深潭，溅起的水雾迷蒙中，隐约可见潭边静卧的石匣轮廓。他胸口那枚玉佩灼热滚烫，老乞丐临终嘶哑的嘱托在耳边炸响。他再无犹豫，一咬牙，纵身跃入那片翻涌着月华的刺骨寒潭！

石匣入手冰凉，刻着与玉佩相同的山河纹路。当他将碎片嵌入匣盖凹槽的瞬间，整个石匣突然爆出万道金光！无数剑影从石匣中飞出，在他识海中奔腾——那是完整版的《凌尘剑诀》，每一招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却又暗藏悲悯苍生的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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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才是爹娘用命守护的东西"凌尘喃喃自语，指尖触到剑诀最后一页，上面用鲜血写着八个字："幽冥锁魂，血债需偿"。

突然，瀑布后方传来衣袂破风之声，三道黑影如鬼魅般袭来，为者正是在镖局见过的弯刀黑衣人！"小崽子，果然在这里！"黑衣人狞笑着甩出毒钉，"交出剑诀，饶你全尸！"

凌尘只觉体内真气顺着剑诀脉络狂涌，原本滞涩的经脉瞬间畅通无阻。他猛地抽出石匣中的断剑——那竟是父亲的玄铁重剑！剑身在月光下闪烁着古朴的光泽，与玉佩碎片遥相呼应。

"我爹娘的命，你们拿什么来还？"凌尘的声音淬着金属般的寒意，剑光如瀑斩向毒钉，竟迸出清越龙吟！毒钉在剑气中寸寸爆裂，黑衣人骇然暴退三步："不可能！你怎会使凌家失传的剑诀？"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瀑布上方跃下，冷月剑划出半轮银月，将另外两名黑衣人逼退。苏清瑶落在凌尘身侧，丝被水雾打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快走！凌霄阁主带着人来了！"

凌尘转头望去，只见凌霄阁主带着数十名凌云阁弟子站在崖边，手中长剑直指他二人："尘儿，放下剑诀，跟我回去！"

"回去？"凌尘握紧玄铁重剑，剑身在月光下映出他染血的脸庞，"回那个藏着杀父仇人秘密的地方吗？"

凌霄阁主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被厉色覆盖："执迷不悟！拿下！"

弟子们如潮水般涌来，凌尘只觉体内剑诀自行运转，每一剑都带着磅礴剑意。他与苏清瑶背靠背站在瀑布下，剑光与月光交织成网，竟一时逼退众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清瑶低声道，冷月剑险些被震脱手，"跟我来！"她拉着凌尘跃入瀑布后的水洞，洞内漆黑一片，只有水流声在耳边轰鸣。

不知游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微光。凌尘拖着苏清瑶钻出水面，现身处一个隐秘的山坳，四周开满了从未见过的蓝色小花。花丛中坐着个瞎眼老妪，正用枯枝拨弄着篝火。

"进来吧，外面的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老妪头也不抬，声音却让凌尘浑身一震——这声音，竟与密道里的老乞丐有些相似！

苏清瑶警惕地护在凌尘身前，冷月剑蓄势待。老妪却咯咯笑起来："女娃娃，你脖子上的玉坠，可是寒月宫的冰心玉？"

苏清瑶下意识摸向脖颈，那里果然挂着一枚月牙形玉佩。老妪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窝转向他们："想知道山河社稷图的真相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她伸出枯槁的手指，指向山坳深处那棵通体漆黑的古树："你们看那棵树，像不像幽冥殿的招魂幡？"

凌尘顺着她的指向望去，只见那棵树的枝桠扭曲如鬼爪，在夜风中出呜呜的悲鸣。而树干上，竟隐隐刻着与密道岩壁相同的山河纹路！

老乞丐的血、凌霄阁主的秘密、幽冥殿的阴谋无数线索在他脑中飞旋。就在这时，苏清瑶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指着老妪身后的岩壁——那里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

"凌霄非奸，慕容非敌，真凶在你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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