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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考罢定 才归位（第1页）

科举考试的最后一声铜铃响起时，咸阳考场的寂静被瞬间打破。

学子们纷纷放下笔，有的长舒一口气，指尖还残留着握笔的酸麻；有的反复翻看试卷，眼神里满是忐忑；还有的起身时脚步虚，显然是两日考期耗尽了心神。

刘邦揉着酸的手腕，大大咧咧地将试卷交上去，嘴里还念叨着“农桑科的题倒是实在，就是写得手疼”，惹得旁边的监考御史无奈摇头，却也没真的斥责——这学子虽举止随意，试卷上关于“关中农时调配”的见解，倒有几分独到之处。

萧何则仔细将试卷叠好，双手递交给内侍，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边，心中仍在回想律法科最后一道“断流民争田案”的作答——他结合这些年大秦减刑罚、重实务的变化，提出“先查地契，再劝和耕作”的对策，不知能否合考官的心意。

张良走出考棚时，阳光正好晃得人睁不开眼。他望着远处的咸阳宫，手中攥着空考篮，心中五味杂陈——兵法科的“边防策论”里，他忍不住写下“匈奴虽退，需修长城以绝后患”的建议，竟与蒙恬此前的奏疏不谋而合。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或许“光复门楣”之外，还能有另一种活法。

考场外，早已挤满了等候的家人与乡邻。有人看到学子出来，立刻涌上去递水递食；有人没见到熟悉的身影，急得在人群中来回踱步。

喧闹声、问询声、偶尔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成了秋日咸阳最鲜活的景象。

而此时，考官们正忙着收集试卷。每份试卷都要加盖封印，按考区、科目分类，装入特制的木匣。随后，一队身着玄甲的官兵列队而来，将木匣整齐码放在马车上，马车四周由骑兵护送，蹄声哒哒地向咸阳宫驶去——这是大秦第一次科举的试卷，承载着天下学子的前程，容不得半分差池。

咸阳宫内，阅卷工作早已准备妥当。嬴政下旨，由李斯牵头，农桑、律法、兵法、工程四科各选三名资深官员组成阅卷官，分科目阅卷。

阅卷时，所有试卷都要糊去姓名，只留编号，以防舞弊；每一份试卷需经三名阅卷官共同打分，取平均值定等第，最后再汇总至嬴政手中。

整整十日，章台殿侧的偏殿都灯火通明。李斯拿着一份农桑科试卷，忍不住对身旁的妘姮感叹：“这名叫萧何的学子，对关中水渠规划的见解，竟与你先前的《关中水利图》不谋而合，是个实干之才。”妘姮接过试卷，见上面字迹工整，对策详实，忍不住点头：“能将农桑与民生结合，确实难得。”

扶苏则在兵法科阅卷处驻足，一份署名“林子昂”的试卷让他眼前一亮——林子昂是战国时期林范的后代，林范曾助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如今林子昂在试卷中提出“骑兵与步兵协同防守长城”的策略，既承家学，又贴合大秦现状，扶苏当即在试卷上批注“可堪大用”。

待所有试卷阅完，嬴政召集李斯、扶苏、妘姮及各部领，在章台殿商议最终名次。

案上摆着排名靠前的试卷，嬴政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正是萧何的农桑科试卷：“萧何务实，懂民生，当为第一。”

接着，他看向林子昂的兵法科试卷：“林子昂承家学，知兵法，可列第二。”

陈平的律法科试卷逻辑清晰，断案精准，列为第三；刘邦的农桑科试卷虽文采稍逊，却满是乡野智慧，列为第四。

名次定后，嬴政下旨，在咸阳宫前的广场举行“放榜唱名”。

当日，广场上挤满了百姓，当内侍高声念出“第一名，萧何”时，人群中爆出欢呼，萧何快步上前，跪地接旨，眼中满是激动；林子昂、陈平、刘邦等人也依次上前，接受任命。

此次科举，因时间仓促，只录取前一百名，只前十名被召至朝堂，由嬴政亲自分配任务：萧何任关中农桑丞，主理关中农事；林子昂入军中，辅佐蒙恬守边；陈平任御史，负责律法督查；刘邦则任沛县农桑吏，回原籍主理农务——人人各司其职，各展所长。

刘邦接过任命书，挠着头笑道：“没想到我这农家子，也能当上官！”这话惹得朝堂上众人笑，嬴政也忍不住笑道：“大秦选官，只看本事，不问出身。好好做事，日后仍有晋升之机。”

妘姮站在殿侧，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满是欣慰。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随着科举制度的推行，会有更多寒门才俊走进朝堂，大秦的根基会越来越稳，而那个“二世而亡”的命运，正被一点点改写。广场上的阳光温暖而明亮，映着大秦新生的希望，也映着妘姮眼中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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