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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楼自梨园行盛行后,就成了是非之地,现在更是各种鱼龙混杂的人来往,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随着他凑近,淡淡的木香袭来。
薛满雪抬头看向他,男人有一张极为俊雅的脸,金丝边框眼镜架在他高耸的鼻梁上,给这张如玉般的脸增添了一丝书生气,穿着一身白衬衫的他,身量颀长,气质更显儒雅。
他是好看的,是不带攻击性的温柔从容。
而此刻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如初次见面那样,带着宽容地看着他,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关切:
“满雪,不是说好的吗?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才对。”
“还是说,你不信我?”
他身材比薛满雪要高很多,看着斯文,实际上拉住薛满雪的力气却并不小。
薛满雪垂下头,眸中闪过一抹沉思,手无声攥紧。
——他欠宁以澜太多了,初来平京人生地不熟,若不是偶遇宁以澜,得他引荐进入凤楼园,他现在还带着陈星雁在四处奔波,更别谈立足去找芳芳的下落了。
现在更不应该让他为自己操心了。
在和陆世锦的对峙中,他不想把无关的人卷进来。
更何况,那天后台的屈辱逼迫,实在耻于告知旁人。
“宁以澜,你胡说什么?我们当然是朋友了。”薛满雪抬头,扬起一笑,“我之前确实在戏楼遇到了点麻烦,但已经解决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更何况,我也不是第一天上台唱戏了,应对一些小麻烦,还是绰绰有余的。”
“相信我,我真的没事。”薛满雪语气虽轻,却不容质疑,“真的。”
宁以澜沉默,静静看着他带笑的脸。
一双清润的眸中,清晰地映着他全部的倒影。
终究。
“好,我相信你。”宁以澜伸出手,想揉揉他的头,最终在薛满雪疑惑的目光中,手指克制地收紧。
他低声道:“但你要答应我,如果有事,一定不要怕麻烦我,好吗?”
“好。”薛满雪轻轻点头,望着渐下的夕阳,对他说道,“时间不早了,宁老师,我先回去了,下次给你带上唱本。”
宁以澜去推车:“我送你,满雪。”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要不了多久,倒是你,别耽误上课的时间。”薛满雪毫不迟疑地拒绝了他。
“再见。”说完,就转身离开。
“等等,满雪——”宁以澜拦住他,将手中的书递给他,“这是我新译的《天演论》,你应该会喜欢,可以拿回去看看。”
薛满雪抱紧书,“好!我看完还给你。”
——他喜欢读书,不仅仅是读戏词戏本,新政|府建立后,他还很喜欢读一些西方传进来的书,每次接受那些新思想洗礼时,都觉得受益匪浅。
“不急。”宁以澜笑了笑,“你看的很快,这本看完了,下次我再给你带新书。”
似又想起什么,他又说道:“还有你妹妹的事,你也别急,平京找不到,你可以再从苏州打听一下消息,至于这边,我会继续帮你留意。”
“好,谢谢你,宁老师。”薛满雪攥紧手,目露感激。
看他仰起的雪白侧脸,宁以澜没忍住蜷了下手指,最终还是克制地拍了拍他肩膀,语气柔和,“满雪,和我之间,不用客气。”
……
听取宁以澜的建议,薛满雪去邮局给池瑶寄了一封信,让她帮忙再留意一下苏州的动静。
事情办完后他就回到了戏班安排的住处,今天没有排他的戏,他打算带陈星雁去外面逛逛,安抚一下少年这几天被吓坏的心。
可找了半天没找到陈星雁的人。
直到小媛来找他。
“不好了薛先生!陈星雁出事了,他和陆少爷的人打起来了!”
薛满雪心中一紧:“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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