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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死脉深处归墟蛰伏（第1页）

冰冷。刺骨的冰冷，如同亿万根冰针，穿透皮肉，直刺骨髓，甚至……灵魂。

凌尘的意识在极致的寒冷与撕扯中，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几近熄灭。他感觉自己正在坠入一个无底的、完全由粘稠冰冷的幽冥死气构成的深渊。四周是绝对的黑暗，唯有那浓郁到化为液态的死气，散着幽绿色的、令人心悸的磷光，如同无数双恶毒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地脉旋涡的撕扯力远想象，他的归墟之躯如同被投入了绞肉机，每一寸“血肉”都在被狂暴的死气能量疯狂侵蚀、分解。归墟核心的光芒黯淡到了极致，表面的裂痕如同蛛网般密布，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碎。那新生的灰金色气流早已消耗殆尽，只剩下最本源的、灰蒙蒙的死寂之力，在核心深处艰难地维持着最后一点不灭的灵光。

痛！但与之前的痛苦不同，这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接近存在本质的……消融感。仿佛他整个人，从肉体到灵魂，都要被这无尽的死气同化、分解，成为这幽冥地脉的一部分。

放弃吗？沉沦在这永恒的死亡之河中，或许……也是一种解脱？成为这死界的一部分，再无痛苦，再无挣扎……

“不……”

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凌尘即将彻底沉沦的意识深处响起。那不是源自归墟核心的冰冷意志，而是……属于“凌尘”本身的、最后的一点执念。

玄玑师尊燃尽金丹的青木玄天印……苏清雪浴血死守星陨古殿的决绝身影……青云宗尸山血海的惨烈……还有……对幽冥殿那滔天的、刻骨铭心的恨意！

这些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即将冻结的灵魂上！

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得如此毫无价值！不能死在这群杂碎的巢穴里！

“噬……”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灵魂深处出了无声的嘶吼。不是对抗，而是……引导！引导那侵蚀身体的幽冥死气，不再是无序的破坏，而是……流向那濒临崩溃的归墟核心！

既然无法驱逐，那便……融入！既然要同化，那便看看……是谁同化谁！

归墟之力，万物归寂！这幽冥死气，本质上也是一种走向“终结”的能量！只不过，它的“终结”更加阴冷，更加污秽！

嗡——！！！

归墟核心仿佛感受到了主人这破釜沉舟的意志，猛地出一声微弱的、却带着不屈意味的震颤！核心表面那些裂痕，如同干涸河床的裂缝，开始疯狂地……吸纳涌入的幽冥死气！

嗤嗤嗤——！！！

更加剧烈的冲突在核心内部爆！精纯的幽冥死气与灰蒙蒙的归墟死寂之力，如同水火相遇，疯狂对冲、湮灭！带来远之前的、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凌尘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要被彻底撕成两半！

但……他死死撑住了！凭借着那点不灭的恨意与执念，强行维持着意识的清醒，引导着这两股同属“终结”却性质迥异的能量，进行着最残酷、最直接的……融合实验！

这不是《九劫噬天诀》的炼化，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法则层面的……强行糅合！是在刀尖上跳舞，是在毁灭中寻求新生！

过程惨烈无比。他的归墟核心如同一个不稳定的炸弹，随时可能爆炸。但他的意志，却在这极致的痛苦与危险中，被磨砺得如同钻石般坚硬！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那狂暴的冲突，似乎……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或者说……是归墟核心那更高层次的“寂灭”特性，开始逐渐……占据上风？

涌入的幽冥死气，不再仅仅是破坏，而是被归墟核心强行剥离了其中最阴毒、最污秽的怨念杂质，只留下最精纯的“死亡”本源，然后……被那灰蒙蒙的死寂之力一点点地……蚕食、同化！

虽然度极其缓慢，虽然过程依旧痛苦，但……凌尘清晰地感觉到，归墟核心那黯淡的光芒，似乎……稳定了一丝？那灰蒙蒙的背影，似乎……多了一丝……幽冥死气特有的……阴冷质感？

有效！这条路……或许可行！

他不再犹豫，彻底放开了对幽冥死气的抵抗，甚至主动引导更多的死气涌入核心，加这残酷的融合过程。他的身体，在这过程中，也逐渐被精纯的死气渗透、改造，变得更加适应这片死亡环境。皮肤表面浮现出淡淡的幽暗纹路，气息与周围的地脉死气越契合。

他不再挣扎，不再试图上浮，而是如同一条陷入冬眠的毒蛇，收敛了所有生机与能量波动，顺着地脉死气的流向，朝着更深、更黑暗、死气更加浓郁的核心区域……缓缓沉去。

归墟蛰伏！于死地之中，寻求蜕变！

时间在这片永恒的死亡之河中失去了意义。

凌尘的意识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核心的融合与身体的适应中，只有偶尔才会苏醒片刻，感知着外界的变化。

他“看”到，地脉之中，并非只有单纯的死气。还有许多……残破的灵魂碎片、扭曲的怨念集合体、甚至是一些奇特的、由死气孕育而生的阴属性天材地宝，在死气长河中沉浮、飘荡。它们对于普通生灵是剧毒，但对于此刻的凌尘而言，却成了……可以吞噬、用来加融合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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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气息强大的怨念集合体，如同一个耐心的猎手，捕捉着那些相对弱小的灵魂碎片和阴属性材料，用归墟核心将其碾碎、提纯、吸收。

每一次吞噬，都让他的归墟核心更凝实一分，与幽冥死气的融合更深一分。那灰蒙蒙的死寂之力中，逐渐多了一种如臂指使的阴冷与诡谲。

不知下沉了多深，周围的死气已经浓郁到了化为实质的黑色水晶一般，压力巨大，但也更加精纯。在这里，他甚至感应不到外界那元婴修士的丝毫气息了，显然已经远离了那片区域。

暂时……安全了。

凌尘选择了一处死气旋涡相对平缓、由大量骸骨堆积形成的天然洞穴，作为临时的栖身之所。他盘膝坐于骸骨之上，周身灰蒙蒙的气流与幽暗的死气交织流转，气息彻底融入了环境，仿佛本身就是这地脉的一部分。

他需要时间。时间来完成归墟核心与幽冥死气的彻底融合，时间来修复伤势，时间来……消化这次生死历练的收获，并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幽冥死界绝非久留之地。那元婴修士绝不会放弃搜寻。他必须尽快找到离开的方法。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力量！足够强大的力量！

归墟之眸在黑暗中缓缓睁开，冰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死气，望向了那未知的、更深处的地脉核心。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是更精纯的死气本源？还是……别的什么？

凌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幽冥死界，对于别人是绝地，但对于初步掌握了“归墟”真意的他而言，或许……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机缘！

狩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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