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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古往今来的平庸君王比比皆是,也不是说庸柔就当不了人主了,起码不是个暴君,还听得进臣下劝告,耳根子软,总比毫无才能还刚愎自用来得好吧。
更重要的是,齐王与卫王的儿子年纪尚轻,还显不出优劣,而鲁王几个儿子,都已经能独当一面,为了江山社稷的传承,皇帝会选择鲁王,倒也不算奇怪。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隔日散朝之后,贺融与贺湛到了南衙大牢门口,就听见守卫在与同伴抱怨:“这怎么就死了,还未审出什么来呢,莫不是做贼心虚?”
贺融心里咯噔一声,贺湛更是大步上前,询问他们:“谁死了?”
守卫也不隐瞒:“是一名叫翁浩的犯官,据说原先还是刑部侍郎呢。”
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果然发生,贺融反倒平静下来。
“何时死的,怎么死的,尸体呢?”
守卫:“尸体还在,御史台没有仵作,还是临时从刑部和京兆府那边找了仵作过来,是自刎无误,今日早晨给他送了饭,谁知他竟将陶碗摔碎了,以碎片自裁。”
贺融:“昨日我们走后,可还有人来过?”
这守卫还是昨日接待贺融他们的那个:“昨日二位郎君走后,御史台就过来提审他们,不单翁浩,另外几人也都被提走了,回来的时候身上也都齐整,没有用刑,后来翁家的管家还带着翁家家眷过来探望,当时还好好的,不知怎么回事,过了一夜,反倒是想不开了。”
贺融二人又进大牢转了一圈,连带翁浩的尸体都看过,没发现什么异常。
出了大牢,贺融就道:“我去御史台,看能不能设法要来一份供状,你去翁家瞧瞧。”
贺湛答应下来,两人分头行事,但贺融这边并不顺利,这桩案子是直接向皇帝负责的,贺融即使贵为安国公,也没有权力过问,但御史也不愿得罪这位朝中新贵,就对他道:“翁浩的供状与其他人大同小异,陈无量的案子,当年是刑部尚书秦峦要求压下来的,他们作为下官也只能遵从,但这些人都各自得了不少好处,翁浩想必是畏罪才会自尽的。”
贺融提出疑问:“按照本朝律法,翁浩这样的罪名,轻则杖责罢官,抄家抵罪,重则流放充军,不至于丧命,他为何要自尽?”
那御史无言以对,只能猜测道:“可能是为了保全家人?他一死,他的家人也就不必跟着他流放了。”
贺融不置可否,但对方已经说得够多了,再多就超出他的职责权限,他也不想令对方为难,就没再问下去。
他与贺湛约好在杨钧的胭脂铺子里见面,谁知贺融在那里等了大半天,与杨钧二人喝掉好几盏茶,直到傍晚时分,贺湛才终于现身。
“三哥!”贺湛从铺子后门进来,大步流星,满头大汗。
高氏忙给他捧来一盏茶水。
贺湛谢过,仰头灌了一大口,方才道:“可累死我了!”
贺融:“如何?”
贺湛叹道:“一波三折,峰回路转!”
他去了翁家,很快见到伤心欲绝的翁家家眷,但并没有问出什么来,却意外得知翁家的一桩家事。
原来翁浩的妻子多年来膝下只有一女,翁浩就又纳了一妾,那妾室肚皮很争气,进门没两年就诞下儿子,更因性情活泼而得翁浩喜爱,但翁浩却有一桩苦恼,那就是家中妻妾不和,时常争执,他偏袒妾室,却不能休妻扶妾,百般无奈之下,只得在外头又买了一座宅子,安置妾室,将妻妾隔开。翁妻对那小妾深恶痛绝,与贺湛说着说着,便忍不住痛骂翁浩没有良心,喜新厌旧。
贺湛对翁家家事没有半点兴趣,奈何为了多知道一些内情,只得硬着头皮听下去。
当翁妻说起那妾室的宅子是管家帮翁浩跑动物色时,贺湛心头一动,似抓住什么,忙问管家去处。
据翁妻所言,刘管家虽是这边宅子的管家,却跟着翁浩两头跑,他是翁浩身边的老人,十分得翁浩信重,很多公事,连翁妻也未必清楚,刘管家却一清二楚,甚至就连翁浩的妾室,当初也是刘管家为他张罗的,是以翁妻提起此人,脸色不豫,没什么好声气。
但贺湛却有些惊喜,昨日探望翁浩的人里,除了翁家家眷,也有刘管家,他认为刘管家一定知道些什么,于是告别翁家,又寻去了那管家的家里。
刘家人却告诉贺湛,昨日傍晚有人匆匆来找,给刘管家送了一封信,刘管家关在屋里片刻,很快就出去了,至今都没回来。
贺湛意识到事情不对,在刘家转了一圈,又去了翁浩妾室的宅子,也没问出什么来。
一番话说罢,茶已凉了,但他也不在意,就着凉茶又一口喝光。
贺融:“刘管家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不错,我也这么想。”贺湛从怀中摸出一样物事,“但我在刘管家屋子里的角落里,找到这个。”
一片拇指指甲大的纸片,边缘有烧焦的痕迹,凑近鼻下一闻,除了焦味,还有隐隐约约的香味。
杨钧拿过纸片,入手一摸,再闻气味,立马就道:“这是蜀纸!”
随即又咦了一声,疑惑道:“可蜀纸没有香味吧,这是额外再熏过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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