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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还换了新衣服。”白芙裳五根尖尖的手指头搭上她的腰,稍稍用了点力道,触碰到其下温热的皮肤,试图抚平布料长久对折状态产生的笔直折痕。
“你的腰真有劲儿。”白芙裳虎口完全把她捏住,“以前一直在沙场上班吧,干的都是体力活,手也糙得很。”
那双手若是抚到身上来,该是何等滋味,白芙裳微微启唇,心快了,脸热了。
这感觉真是又新奇又刺激,明明她们才第二次见面,明明大家都是女人的嘛。
“太太之前也说了,我是有事相求,求人当然得有求人的态度,我收拾干净点,应该没什么错。”赵鸣雁语速很慢,默默忍耐她腰间作乱的手,忍受着噬心的瘙痒。
“你承认是为了见我才打扮啰?”白芙裳微微偏下头。
赵鸣雁受够了似的一笑,弯腰把地上那双高跟鞋拾起来,“太太穿新鞋,该做些保护措施的。”也是不甘示弱,话里有话。
白芙裳意外挑眉,“你不会以为我是专门为见你穿新鞋的吧,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找来。”
赵鸣雁说:“正是因为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才得天天穿,万一哪天遇上了呢。”
两条细眉皱起,白芙裳被她绕迷糊了,隐隐察觉到她话里的引诱,知道试图辩解就是落入她圈套的开始,还是忍不住说:“我只是鞋子比较多。”
鞋子多,出门车接车送,很少有走远路的机会,鞋子老也穿不合脚再正常不过,怎么就跟这个仅一面之缘的女人扯上关系呢。
可这感觉似乎并不坏,给她说得那样年轻浪漫。仔细回想,上次见面明明什么也没发生,气氛甚至还有些剑拔弩张。
人与人之间的气场真是微妙,不太相熟,却频频想起,脑海中不知要描摹过多少次对方的身形和眉眼,才能有此刻的一见如故、相逢恨晚。
低头看,这穷女人脚上只有一双尼龙袜了,也是崭新的。
想找回刚才的场子,好好将她一军,白芙裳干脆拿她袜子来开涮,“都什么年代了还穿这种老掉牙的款式,你还活在上个世纪呢。”
赵鸣雁跟随她视线低头看,动动脚掌,“那我应该穿什么。”
“船袜,你没穿过吗?”白芙裳眉眼弯弯。
“大概可以想象,应该是像一艘小船,很浅,鞋子外面看不见。”赵鸣雁说。
白芙裳被她的老实逗得直笑,扶着她腰笑成一道浪,一浪未平一浪又起,半天笑够,手背贴贴脸颊,“走吧,我给你买一双鞋,我总不能也让你光脚在地上走。”
她随便在路边找了家鞋店进去,货架上挑了双与脚上这双人造革相似的款式,打开钱包,两指夹一张粉钞甩给导购,“你去,给这女人买几双船袜回来。”
她使唤人使唤得真顺手,“剩下的钱就都归你。”
“那不如我自己来。”赵鸣雁趁着导购愣神之际,上前一步抢了钞票攥手里,转身就往门外走。
整套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身份存在落差,接受恩惠时最忌讳扭捏,脸红了臊皮了,自己先看不起自己就是灾难了,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要想就直接表现出来。
这女人有点意思,白芙裳看着她背影笑。
五分钟后,赵鸣雁回转,换了袜子换了鞋,利利索索站在她面前。
“不错。”白芙裳起身结账。
之后她们去了酒楼,二楼的小包间,边吃边说。
赵鸣雁认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对双方来说都是,“一切照旧,事先防备着,等他们来。人抓住,法院该怎么判怎么判,起到个震慑的作用,他们以后就都不敢来,你们也可以彻底摆脱纠缠。”
“那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呢。”白芙裳笑眯眯的,“毕竟你们也曾同事一场。”
“我没给他们出主意,也没逼着他们犯法,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赵鸣雁给她斟了一杯茶,双手捧到她面前,回身落座,“再说厚道,如果不是昆老板大发慈悲,我们一分钱都领不到,我的厚道就是回报昆老板的厚道。”
“可你们毕竟曾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是他们天天在我家门口闹,老昆也不可能说服股东们出钱安抚。”
白芙裳端起茶盏浅啜一口,单手托腮,“你现在拿到钱了,就过河拆桥踩着他们往上爬,真的能做到问心无愧吗?”
“我当然问心无愧。”赵鸣雁还是那句话,“我没逼着他们犯法。”
思忖几秒,白芙裳换了问题:“那你想要什么呢?”
“还没想好。”赵鸣雁实话实说。能跟白芙裳面对面坐在酒楼里吃饭,确实在她意料之外。
这一切的起源都得归功于昆妲,归功于孩子的好奇心。她的好奇让她险些陷入危险,也让她重新变得安全。
缘分妙不可言。
报酬的事先往旁边放一放,白芙裳又想起另一个问题,她自认为可以触及赵鸣雁灵魂的问题。
“你男人也才死了两三个月,你难道不伤心?我觉得你一点也不伤心,你为什么跟他们不一样,你应该和他们参与到一起。先不管他们成功与否,事情闹大对你们来说总是有好处的……”
服务员开始上菜,白芙裳适时闭嘴,等人走远,她才继续说:“你想取得我的信任,总得让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坦诚,对,就是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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