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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此时不一般的气场,有些疑惑地抬起扁扁的圆脸朝上望去,从它这个角度至多只能看到慕锦歌紧抿的嘴角,没有一点弧度,她并没回应它热情的迎接,而是冷着张脸,一语不发,好像又变回了最开始相遇时的那个大冰山。
烧酒不知所以,扭头望向跟在后面进来的侯彦霖,只见一向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大魔头居然也是一反常态,脸上没有一分笑意,面色凝重,平时总是望着慕锦歌发亮的眼睛也黯淡下来,就像是乌云遮住了闪烁的群星。
——有情况!
它走到侯彦霖跟前用前爪扒拉了下他的裤腿,却同样没有得到回应。
“锦歌,”忽然,侯彦霖开口了,他看着正在换鞋的慕锦歌,沉声道,“如果你看到我会觉得心烦,那我今天……还是不住在这儿了吧。”
一听这话,烧酒更惊了,它抬头忙问道:“大魔头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
然而对此慕锦歌却并没有回答,她提着包径自进了房间,然后还把卧室门给关上了。
如果说刚刚侯彦霖的眼底失去了星光,那这下连夜幕下的万家灯火也一齐拉了闸,黑得彻彻底底,伸手不见五指。
他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摸了摸烧酒的脑袋,低声道:“替我好好陪在靖哥哥身边。”
烧酒见他站起来后转身走了出去,惊慌道:“喂!大魔头你去哪儿?!”
侯彦霖走到了门外,简单交代道:“今天我去外边住,明天我会回来和你们一起去机场的。”
烧酒一脸懵逼:“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好歹给个前提回顾给我啊!”
可惜侯彦霖现在并没有那个心情给它讲讲前因后果,大门“啪”的一声在烧酒面前关上了,带起一阵冷风。
——所以这两人是闹矛盾了吗?
烧酒没想到自己猫嘴这么灵验,早上自己待在家里时还嘀咕说这俩人秀恩爱秀个没完,它在一旁看着都要齁死了,没想到中午回来两人就闹别扭了?
唉,不过它现在倒觉得与其吵架,还不如发狗粮塞死它算了。
所以难怪说夫妻吵架冷暴力要不得呢,这让夹在两人中间的孩子多难受啊!
虽然隔着房间的门,但慕锦歌还是能听到外头关门的声音。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心烦意乱,说不清到底是对侯彦生气多一点,还是对一时口不择言的自己怄气多一点,抑或是对后悔吵架的自己气恼多一点。
她其实知道侯彦霖是为她好。
但世上大多的“为你好”都有毒,去做你根本不想让别人做的事,去了解你根本不想挖出去给人看的过往,去帮你做一些你会不假思索拒绝掉的决定。
她不认为自己的出身有什么悲惨,单亲家庭又怎么样,现在这个社会上单亲家庭跟批量生产的似的,随处可见,总比父母双亡的孤儿幸福千百倍吧,再加上家里又是开馆子的,经济条件不错,她从小吃穿不愁,强过贫苦人家的孩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可她不确定侯彦霖会怎么想。
那个人锦衣玉食,父母健在不说,还有关爱他的哥哥姐姐,出生就是特权阶级,站在金字塔高处,光芒万丈,对比之下她的这点背景好像真的显得不幸起来。
别人怎么看她,她都无所谓,但她无论如何都不想侯彦霖可怜她。
世界上比她可怜的人多得是,但慕锦歌只有一个。
所以她希望侯彦霖只是纯粹地因为爱着她而对她好,并不含丝毫同情的成分。
不然她会害怕太阳有一天会离开她的世界,去照耀比她的世界更荒芜的地方。
——这大概,就是很多人所说的“患得患失”吧。
慕锦歌躺在床上,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床尾叠好的被子展开了一半,别别扭扭地盖在她身上,主要遮住了后背和小腹。她的意识还不是很清楚,迷迷糊糊地唤了声:“……侯彦霖?”
然而回应她的并不是那个总带着几分笑意和懒散的熟悉声音。
扁脸猫用肉垫拍了拍她的手:“靖哥哥你醒啦?”
“烧酒?”慕锦歌渐渐清醒过来,她看到烧酒的嘴巴和鼻子间有一小块结痂的红色,“你的嘴怎么了?”
烧酒伸出舌头向上舔了舔:“这个啊……嘶,我开门撞的。”
慕锦歌:“开门?”
烧酒的语气颇有些得意,像是在炫耀自己干的一桩大事:“对啊,你不是把卧室门关了吗?我挠了好一会儿的门都不见你搭理,就想学网上视频里的那些宠物一样跳起来把门把给咬下来,没想到第一次跳的时候没控制好,把脸给撞了,不过好在我机智,又从餐桌那里把椅子给一路推了过来,最后是站在椅子上用爪子开的!”
慕锦歌撑着坐了起来:“被子也是你给我盖的?”
烧酒一副求表扬求小红花的样子:“那当然了!快夸我是贴心小棉袄!”
慕锦歌从床上抓了把灰蓝色的猫毛:“嗯,这件小棉袄还掉毛。”
烧酒:“……”
睡了一觉后,慕锦歌觉得心情好多了,她把被子重新折好,然后揉了揉掉毛小棉袄的脑袋,说道:“烧酒,谢谢你,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烧酒仗义道:“没事,我可是答应了大魔头要好好陪着你。”
慕锦歌:“他人呢?”
“早出去了,说今天去外边住。”烧酒问道,“靖哥哥,你和大魔头究竟怎么了?”
慕锦歌淡淡道:“吵了一架而已。”
烧酒道:“怪不得你俩看起来都怪怪的……啊,对了!我一直等你醒,是想跟你说件事!”
慕锦歌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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