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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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朱砂陷阱（第2页）

薛明蕙缓缓坐直身子，一手仍按在百会穴上，指尖沾血，轻轻抹上唇角。她冷笑：“你每月十五去冷宫送药，归来时衣摆总带着朱砂。你以为无人察觉？可你知道那朱砂从何而来吗？”

沈从吾瞳孔微缩。

她继续道：“疯妃手腕有割痕，每日以血混朱砂画符。你取她的血炼药，暗中替换太医院药材，只为寻一个能承载‘血引’的活体。而我咳血成纹，月下显图，恰好是你梦中的药引。”

沈从吾未否认。他倚在桌边，一手撑住胸口，另一手缓缓探向袖中。

她看得分明，却未阻止，只是冷冷开口：“你已试过十七次。每次换药都多添半钱砒霜，以为我会日渐衰弱，便于掌控。可你忘了，我每咳一次血，便能看清三天之后的事。”

她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方素白手帕，其上血迹斑驳，拼成半幅扭曲图案。

“就在今夜子时，你会亲自来取我的血。”她一字一句道，“所以我，早在此等候。”

沈从吾忽然笑了。

笑意极轻，却透着一股诡异的笃定。

“你以为制住我，便赢了？”他嗓音沙哑，“可你不知，那些被我用作药引的宫女，临死前皆喊同一个梦——御花园石桌，半幅璇玑，月圆血现。她们都不是真正的载体，不过是祭品。而你才是唯一能唤醒药王谷禁术之人。”

薛明蕙指尖微颤。

她未曾料到，他竟知晓那个梦。

沈从吾喘了几口气，勉强站直，自袖中滑出一张薄纸，飘然落地。纸上以朱砂写着几字：

“药引已齐，只待月满。”

“你这次能拦住我。”他声音嘶哑，“但拦不住药王谷的规矩。血纹现世，必以心血为祭。你每动一次预知之力，魂魄便削弱一分。待到月圆之夜，你不主动献出心头血，也会自行崩裂。”

言罢，他踉跄后退，扶住门框，竟不再挣扎。

薛明蕙未追。

她坐在床沿，胸膛起伏，冷汗浸透里衣。她知道他不会死——那一针仅能封脉两个时辰，天亮前便可恢复。但她也明白，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她低头看向手中银针，针尖染着沈从吾的血，正缓缓滴落。

一滴，落在她袖口的靛蓝荷包上，洇开一小片暗红。

她忽似想起什么，急忙打开荷包，倒出其中药粉。白色粉末间，夹着一张折叠极小的纸条。

她展开。

纸上是春桃笔迹，仅四字：

“东墙有洞。”

她猛地抬头。

窗外，风又起了。

屋檐下的铜铃，轻轻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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