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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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道子（第2页）

并无多言，转身便欲离去。

苏泽迟疑了一瞬，回望身后的五位同族少年。他并未言语，但那张年轻的脸上，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流淌出来。

这数天来的颠沛流离与族中众人的对话，以及对云城的了解。他岂能不明白这些族人的前路？他们，终究将被命运的分流冲散。最终，苏泽只艰难吐出一句“好好修行。”语毕，转身跟上那道蓝色背影。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身后那五个苏家男孩，仿佛演练过无数次般，齐刷刷地深深躬身抱拳，声音带着少年的稚嫩与坚定：“少族，保重！”随即，他们沉默的跟随暗袍男子，消失在山腰庭院的门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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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沉默的走在螺旋上升的山道上，蓝衫青年在前方有意无意的放慢了脚步，显然是在迁就苏泽的度。

苏泽心中却翻腾着巨大的疑问，只因此地众生，从山门那些如同雕塑般立于异兽背上年轻男女，到眼前这深不可测的长衫师兄，气息运转的方式与他所了解的天差地别。

“大概是我重修的原因吧，实力太低看不透”他只能暗自如此解释。

行至开阔处，他忍不住向下俯瞰。

山下的广场之外，屋舍鳞次栉比，延绵成片！无数人影聚集其中，熙攘之声隐隐传来，交易热络。

苏泽内心剧震，他并非没见过坊市，但眼前这规模与繁荣，远苏家不知凡几，地域之广更是十数倍有余！

“如何？”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震撼，是前方驻足回的蓝衫青年，脸上带着一丝友善的笑意。

“你会在此居住很久，有的是时间去了解。道院的夜市，远非外界可比。不过此刻，”他轻轻拍了拍苏泽的肩膀，那是一种蕴含着鼓励力量的短暂接触，“先随我上去吧，长老在等你了。”

感受着对方的善意，苏泽心中稍定，不再多看，加快了脚步紧跟其后。

两人越过袅袅云雾，很快抵达了道院山巅的核心区域。

与此同时，道院中心大殿的最高一层，一间隔绝外界的密室内。

苏战盘膝静坐。他的对面，是那位在道院山门前踏空而临的身影。云府道院之主，亦可称之为府君。

两人之间的小桌上，两杯清茶正汩汩地升腾着温润的水汽，氤氲着略带奇异花香的气息。

“苏战，此茶如何？林家称其有三百年树龄，想来多少有些水分。”府君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望向苏战。

“此乃林家祖地‘诸怀云’的手笔，”苏战同样放下茶杯，声音平静“当年，我尚以法器与之换过，滋味无二。”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府君的目光扫过对方鬓角刺目的银丝，心中暗叹。

当年的苏战，何等意气风，堪称一代天骄，横压同辈，光芒万丈。

谁曾想，苏家会遭如此巨变？太上长老们一夜之间神秘失踪，硕果仅存的两位又在后续兽潮中陨落。

苏家的辉煌早已消散在岁月的尘埃里，若无王家的暗中扶持，恐怕早已烟消云散。

“苏家”

府君的声音低沉下去，“本不该沦落至此。当年你若肯顺城主之意，成为其道子，今日坐在这府君之位的，本该是你。也不至于困在固元巅峰，百年不得寸进。固元与真丹，虽只一步之遥，其中天堑，你当比我更清楚”

“如此我还是我么？”苏战的目光直视府君，一字一句问道，声音带着穿透岁月的力量，“格外问一句，此刻坐在我面前的你，还是你么？”

话音落定，室内骤然一片死寂！连那袅袅上升的茶香雾气，都诡异地凝固在了半空之中！

一股无形却令人心悸的磅礴威压，自府君周身瞬间弥漫开来，充满了整个密室！

“苏止，都过去了。”苏战轻轻摇了摇头，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听到这尘封已久的名字，府君脸上的威严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深的苦涩与茫然。半晌，他才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是啊都过去了”

所有凌厉的气息如潮水般退去。

凝固的茶雾重新开始缓缓升腾。他恢复了府君应有的淡漠与平静，目光却变得无比锐利，紧紧锁住苏战

“那么，现在告诉我你此行的目的。你!送苏泽来道院，究竟意欲何为？”

苏战迎着那审视的目光，再次拿起茶杯，指尖感受着杯壁的温热，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

“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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