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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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三天倒计时（第1页）

「周教授给了我三天时间。三天内，完成论坛选题的突破性论证框架。这是条件。」

陆司辰的消息像一道简洁的军令状，透过凌晨的黑暗，传递到林微漾手中。没有抱怨，没有犹豫，只有对现状的陈述和明确的任务目标。

“扰动依然存在，但系统运行目标已重新校准。无需担心。”——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告诉她，他内心的挣扎并未停止，但他的方向已经坚定不移。而周教授给出的“条件”，与其说是刁难，不如说是一个考验，一个让他用实力证明自己并未被“干扰”、反而能因此激更大潜能的机会。

林微漾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那行冷静的文字，之前所有的焦虑和不安，在这一刻奇迹般地沉淀下来。她迅回复：「需要我做什么？」

这一次，陆司辰的回复快得惊人，仿佛早已准备好：「保持通讯畅通。以及，信任。」

天刚蒙蒙亮，陆司辰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实验室。他关闭了所有不必要的通讯和社交软件，只留下一个与林微漾的单向信息通道（他设定为只接收，不提示，避免干扰）。巨大的白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各种论文和资料堆满了桌面。

他选择的论坛选题极其大胆，涉及黑洞信息悖论与量子引力的一种新颖联结，这是一个连资深研究者都需谨慎涉足的领域。周教授给出的三天期限，近乎苛刻。

但陆司辰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状态。外界的一切，包括他母亲可能带来的后续压力，似乎都被屏蔽在外。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白板上的符号、计算机的运算结果和那个亟待解决的物理难题。

林微漾没有去打扰他。她只是默默地关注着他的校园卡消费记录（通过苏念从江屿那里旁敲侧击得知），确认他有按时吃饭；会在深夜他可能还在奋战时，一条只有简单句号“。”的消息，表示她还在，如同一个无声的灯塔；她甚至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他可能需要的、相对冷门的参考书，放在了他实验室门口，没有留下任何纸条。

时间在紧张中流逝。第二天下午，林微漾正在心理学系图书馆查资料，收到了陆司辰来的一条信息，不是文字，而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写满公式的白板一角，但在边缘空白处，画着一个极其简陋的、歪歪扭扭的咖啡杯，杯口还冒着几条代表热气的波浪线。

林微漾看着那个与他严谨公式格格不入的、幼稚却充满生气的简笔画，忍不住笑了，眼眶却有些热。这是他在这高压的三天里，唯一一次与她“非必要”的交流，一个笨拙的、报平安的信号。

她回复了一个太阳的表情。

第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从江屿那里传来的消息是，陆司辰几乎彻夜未眠，实验室的灯亮了一夜。周教授办公室的灯，也亮到了很晚。

林微漾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任何实质性的忙，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再次攫住了她。傍晚，她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实验楼附近，却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望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夜色渐深，距离午夜十二点的截止时间越来越近。实验楼的灯还亮着。

林微漾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夜露打湿了她的裙摆，她也浑然不觉。她只是抬头望着那扇窗，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陪伴。

当时针终于跳过十二点，宣告第三天结束时，实验楼那扇窗户的灯，依然亮着。

林微漾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失败了吗？还是……周教授仍在考核？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等待时，实验楼的门忽然被推开。

陆司辰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疲惫到了极点，脸色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阴影，连脚步都有些虚浮。但他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背脊却挺得笔直。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林微漾，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加快步伐向她走来。

林微漾站起身，紧张地看着他，想问，却又不敢问。

陆司辰在她面前站定，将手中的文件夹递到她面前。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缺乏睡眠而极度沙哑，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如同星辰破开云雾般的清亮：

“完成了。”

林微漾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文件夹，感觉像是接住了他这三天的全部心血。她看着他布满血丝却异常明亮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陆司辰也看着她，嘴角极其缓慢地、生疏地向上牵动，回馈了一个几乎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微笑。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是周教授。

他接通电话，按下免提。

周教授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更多的却是欣慰和激赏：“司辰，框架我看完了。不得不说……出我的预期。尤其是你将量子纠缠的非定域性与黑洞视界联系起来的那个切入点，很大胆，也很有潜力。这个名额，是你的了。”

林微漾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下。

陆司辰对着电话，平静地回答：“谢谢教授。”

挂断电话，两人站在静谧的夜色里，相视无言，却仿佛有千言万语在目光中交汇。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并未持续多久。陆司辰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连续几条来自他母亲的短信，他没有点开，但预览已经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

「周教授告诉我结果了。恭喜。但这不代表我认可你的选择。」

「论坛结束后，你需要回家一趟。我们有必要进行一次彻底的、不受干扰的谈话。」

「关于你的未来，以及……那个女孩在你未来中的位置，必须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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