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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刚爬上东山,少年便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未化的残雪,急惶惶冲向村东头那间最熟悉的土坯房。
崔村长已年过花甲,是这村里陈清唯一敢全心信赖的长辈—那把他用了多年的柴刀,那床熬过数个寒冬的棉被,都是老人当年默默塞到他手里的。
“崔爷爷!崔爷爷!”
陈清喘着粗气,手掌拍在老旧木门上,出砰砰的闷响。惊得檐下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走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崔村长披着件旧棉袄,花白的眉毛上还沾着晨霜。
他瞧见门外气喘吁吁、脸颊冻得通红的陈清,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便是浓浓的关切。
“清娃子?咋了,出啥急事了?快进来说,外头冷!”他侧身就要把陈清往里让。
陈清却杵在门口没动,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嘴唇嗫嚅了几下,先前打好的腹稿此刻在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他不能说实话,一个字都不能。
“崔爷爷.?我、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哪儿能弄到.??硫磺、半夏,还有??南星和木通?”他硬着头皮,把记得的药名一股脑倒了出来。
老村长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打量着他的神色“这几味药…可不常见。硫磺倒是有些人家会备着驱蛇虫,半夏、南星多是大夫才用,至于木通??咱们这山旮旯,怕是不好找。”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着探询,“清娃子,你可是身子不舒坦?还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村里人迷信,些微病痛也常往鬼神上想。
陈清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摇头,眼神下意识地躲闪“没、没有!就是.?就是前几天做了个梦,心里不踏实,想找点这些东西?防防身。”这借口蹩脚得他自己都不信。
崔村长沉默地看着他,老人历经风霜的眼睛似乎能看透很多东西。
但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叹了口气,转身从屋里摸索出一个油纸包和一小串铜钱。
“这点硫磺你先拿着。半夏和南星,我得去邻村老郎中那儿问问看,能不能讨到一点。木通…我尽力吧。”他把东西塞到陈清手里,连同那串带着体温的铜钱,“这个你拿着,万要用。”
陈清看着手里的东西,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他知道村长家也不宽裕。
“崔爷爷,这钱我不能要……
“拿着!”老村长语气不容拒绝,布满老出“拿着!”老村长语气不容拒绝,布满老茧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人过日子,难处多。有啥事,别硬扛,记得来找爷爷。”
揣着那包沉甸甸的硫磺和铜钱,陈清脚步匆忙地往回赶。心头既因村长的关怀而温热,又因对那白衣女子的担忧而紧绷。
他轻轻推开茅屋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眼便看到李恃螭依旧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端坐在草床上,周身光晕流转,仿佛与这尘世隔绝。
只是,在她面前的地上,不知何时,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小堆干柴,粗细均匀,断口平滑利落,绝非他用柴刀能砍出的样子。
陈清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她依旧苍白的脸上,心头那点因撒谎和奔波带来的烦躁,莫名地平复了些许。
“硫磺我找到了些,”他走上前,将油纸包放在床边,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其他的,村长爷爷帮我去问了。”李恃螭缓缓睁开眼,金色的瞳孔看向那包硫磺,又移回陈清脸上。
“嗯。”她只是极轻地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随即,她的目光掠过陈清因匆忙赶路而被树枝刮破的袖口,以及沾满泥雪的裤腿,停留了片刻。
陈清随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有些窘迫地拉了拉袖子。
“那…..柴….”他指了指那堆奇特的干柴。
“灵力恢复些许,顺手为之。”她语气平淡,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陈清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走到灶边,准备生火煮点热水,却现水缸里的水竟是满的。他离开时,明明只剩小半缸了。
她已重新闭上双眼,只留给他一个静谧清冷的侧影,仿佛一切都与关”
“硫磺,需以热水冲服。”李恃螭的声音依旧清冷,不带波澜。
陈清立刻照做,小心翼翼地将硫磺粉末倒入温水中,用木匙轻轻搅动,双手捧着陶碗,递到她的面前。
李恃螭微微低头,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茅屋内寂静,只余她细微的吞咽
就在她稍稍仰头吞咽的瞬间,一滴水珠,不受控制地从她唇角滑落,沿着光洁的下颌,滴溜溜滚过精致的锁骨,最终没入白衣之下的胸口
陈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而去。
一片空白。
视线所及,是那微微起伏的、从未如此清晰感知到的女性曲线轮廓。
一股从未有过的、猛烈而陌生的热流,猝然自小腹窜起,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口干舌燥,脸颊如同被火燎过一般滚烫。
他感到一阵难言的燥热与紧绷,身体某个部分不受控制地产生了羞耻而真切的反应。
他猛地想移开视线,却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那惊鸿一瞥的景象,已在他脑海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灼热的遐想
李恃螭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少年急促的呼吸,骤然放大的瞳孔,还有那根阳物。她本该对此感到被冒犯,或是如同拂去尘埃般不予理会
可她没有
因为少年的眼神实在算不上猥琐,在仙界也感受不到这样的目光
“看一眼又不会怎么样”李恃螭这样想道,而且李恃螭好像不讨厌这种目光,甚至,有些享受?
空气中,硫磺的微涩气味,与一种名为“情动”的、无声的炽热,悄然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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