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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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萝二十（第2页）

君九幽接过手，却是皱着眉心。

“不喜欢？”宋杳杳问。

“不是，”君九幽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麽戴。”

“啊？”宋杳杳惊奇道。

她的目光移到那面具上，似乎确实有些容易弄混上下。

“我帮你戴。”宋杳杳道。

她将面具轻轻放在君九幽脸上，那面具将君九幽的一只眼睛和下巴遮住，那坠饰在脸的一侧轻晃。

宋杳杳看着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也不会让别人认出来。”

“好看吗？”君九幽问。

“很适合你。”宋杳杳道，“我想着你的脸做出来的。”

想着他的脸做出来的？君九幽心下一动，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与此同时，君冥已经将青萝带回了冥主殿内。

冥主殿的深处，青萝坐在铜镜前。

自从来了冥界，她的肌肤越来越苍白，毫无血色。

她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被一点点染上颜色，心中升起一丝欣喜。

侍女们无声地围绕着她，她们的手指冰凉如霜，却灵巧得惊人。

"姑娘的头发真好。"一个侍女轻声说道，手指穿梭在青萝乌黑如墨的发丝间，"像是带着一股阳光的味道。"

闻言，青萝眼前浮现出君冥带着她回到人界，阳光落在君冥冰冷的身上，把他烤得暖烘烘的一幕。

她微微颤抖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铜镜里映出她身後幽蓝色的冥火，将整个梳妆室照得如同水底世界。

她身上繁复的嫁衣层层叠叠，每一层都绣着暗纹，在火光下才会显现出诡异的图案，似百鬼夜行，也似忘川河畔的彼岸花。

"冥主大人亲自选的样式。"年长的梳妆嬷嬷注意到她的目光，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敬畏，"三百年了，幽阙宫终于迎来女主人。"

青萝低下头，看着自己交叠在膝上的双手。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君冥时的情景——

那是在忘川河边，她像往常一样又要渡船。

老翁正躺在船上，不知道往河里扔着什麽，河里的白骨竟乖顺地蹭着他的手心。

他擡眸瞥了青萝一眼，“姑娘啊，这几天你是日日都来，有什麽放不下的啊？”

青萝扯着嘴角笑了笑，还没回答。

老翁就又道：“姑娘，这忘川水凉，你日日守在船头，鞋尖都沾了阴湿潮气。可知人间岁月如流，你执着的那些人和事，迟早会在阳间化作尘土啦。你看这河面倒影，昨日繁花今日残，人间哪有永不散的局？不如喝口汤，最後随我渡这一遭，把前尘都葬在忘川，往後清清静静，倒也自在。”

青萝垂着眸，盯着浮动的忘川河，不知在想些什麽。

老翁瞧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是白说了，叹了口气，又戴上草帽，对青萝喊了一句，“走吧姑娘，再渡你一次。”

闻言，青萝擡头郑重地朝老翁鞠躬，“谢谢您。”

然而，就在她要踏上乌篷船的下一秒，一股妖风扑面而来，吹的整个忘川河躁动不安。

青萝被吹得站不稳，就要直直跌入忘川河中。

一只有力的手揽住她的腰，往岸边一带，才避免了这一悲剧。

老翁在船上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等到看清眼前人，他惊恐地跪在船上，就要大喊一声“冥主”。

君冥一个眼神把他的话瞪了回去。

老翁被吓的一个激灵，赶忙摇着船桨朝忘川深处行去。

君冥将青萝平稳地放在地上，关切地问：“姑娘，没事吧？”

青萝扶着他的肩，轻声道：“我没事。”

她擡头看君冥，明明是初次相见，青萝却好似见过眼前这人似的。

“姑娘，该戴凤冠了。”

梳妆嬷嬷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那顶凤冠沉重得惊人，纯黑的金属上镶嵌着暗红的宝石，像是凝固的血珠。

当它压在青萝头上时，她几乎要弯下腰去。

"劳烦姑娘忍一忍。"嬷嬷说，"冥界的规矩，这凤冠得戴，方能显其诚心。"

青萝咬住下唇，点了点头。

门外传来低沉的号角声，那是婚礼开始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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