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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皇宫一如寂静,威严,每个角落藏着吃人的鬼魂。
忽然,火光划破黑暗,喊杀声与兵刃撞击声取代了往日的安宁。
傅承安奉命带兵杀入宫门,却在宫门处遇到埋伏已久的禁军。
“萧玹,还不束手就擒!”
宫门上,将士大喝。
只见宫门下,火光照着萧玹阴森肃杀的身影,他竟联合部分禁军统领,直逼宫闱,见到自己中圈套,萧玹满脸震怒,望向上方。
宫门之上,萧钰立于人前,玄甲映着火光,面色沉凝如霜。
面对萧玹的谋反,他早已洞察,如今更是严阵以待,奉旨前来捉拿。
宫门上下,兄弟二人终于面对面,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不甘屈服,他们之间隔着浴血厮杀的士兵。
“萧钰!”萧玹杀红了眼,双目赤红,剑指兄长,声音凄厉如野兽,“这一切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逼我走入绝境,逼我动手!如今满意了吗!”
雨水混合着血水,从他脸颊滑落,萧玹喘着嘶喊的气,怨恨不屈仿佛从地狱爬出。
“下来!让我们堂堂正正地比一场!”
萧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衆人的阻止中走下宫门,冷雨淋湿两人的眼幕,过往点点滴滴,恩恩怨怨不断闪现。
幼时,萧玹也曾崇拜依赖过自己的兄长,那时候在他眼中,兄长便是世间最厉害的人,他愿意一辈子跟在他身後,做兄长最坚定的後盾,最好的剑刃。
但父母的偏爱与忽视,他人的比较与议论,计算与阴谋,权衡与得失,争夺与杀戮,都在一步一步将至亲至爱推向无法挽回的深渊,这麽多年,恩怨纠葛已无办法和解,只有至死方休。
萧玹知道自己这次谋反已经落入陷阱,无处可逃。
他望着这个永远光风霁月,永远受人敬仰的太子,心中充满恨与怨。
“凭什麽?萧钰,凭什麽所有人都爱你?父皇信重你,衆臣拥戴你,还有母後…母後到死,她身边也只有你们!为什麽要这样对我?为什麽连最後一面也不让我见!”
萧玹将积压在心中多年的痛苦,委屈,嫉妒尽数倾泻,字字血书,那双血与泪的眼睛触目惊心。
“你们把我当作什麽?母後觉得我的出生是失败的,是错误的,是一切痛苦的开始,她不爱我,她不在乎我,她眼里只有你,而父皇,这麽多年我努力去争取,蛰伏计谋,就是为了让父皇高看我一眼,可他呢?他把我当什麽?不过是一块用来打磨你这把利器的磨刀石!”
“我也是他们的儿子!是你的弟弟!为什麽把我当一个东西一样对待!”
萧钰沉默地听着,眼底是深沉不见底的痛楚。
他明白萧炫所有的恨,甚至为他的痛苦而痛苦,生在这样的帝王家,他们注定是相互消磨殆尽的,他竭尽所能不去伤害他,面对他的围剿杀戮也是一次次手下留情。
他究竟该如何言明,在自己眼中,萧玹始终是年幼时牵着自己的手,会哭会害怕的小孩子。
“我的生死,我的感受,在你们眼中根本不重要,我不需要你这样的自以为是的保护,我宁愿痛苦,宁愿清醒,也不要这样一无所知的恨!”
“萧玹,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萧钰冷静的声音在黑暗与火光中格外刺耳。
“收手?”听见他的劝说,萧玹疯狂大笑,伴随着雨夜的凄凉,“我早已无路可回,我的存在不过是一个笑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罢,萧玹持剑冲上前,兵器相撞,兄弟二人瞬间战在一处,剑光凌厉,招招致命。
这不仅是权利的争夺,更是多年来对爱的怨恨宣泄。
剑锋相见,见招拆招,萧钰的功夫在萧玹之上,可他始终有不忍,几次可以重伤对方却都收了手。
模糊间,二人身影浮现出幼时的模样。
萧玹的剑术是萧钰教的。
年幼他总是缠着让萧钰教他,一招一式跟着学,如今一招一式也总有年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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