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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马车中传来一声惊叫声,却是那鬼骑士去而复返,探身进马车,将刘冰玉从马车里一把拽出,揽在怀里,风驰电掣地便要遁走。
沁瑶大怒,意随心动,火龙感知到主人的怒气,登时比之前的行动速度来得更快,疾风般往那厉鬼追去,很快便消失在巷子入口处。
“阿瑶——”裴敏急得从马车探身出来,见沁瑶从眼前一跃而过,大声道,“阿玉已经被劫走了!”
沁瑶来不及回答,一路追出巷子,抬眼见那一人一马就在前方不远处,夜色中似乎有跟雾色泯然一体的迹象,火龙虽然紧追不舍,却始终与那鬼剑士保持一段距离。
风声送来刘冰玉惊恐的大哭声,“救命啊!阿瑶,快救救我!”
沁瑶忙收住脚步,极力催动全部内力,驱动得龙身随之一亮,游弋的速度也更加昂扬,很快便拉近了跟鬼剑士之间的距离。
这时对面忽然奔来一人,夜色中只觉十□□形高大,那人见到眼前情形,手中猝然甩出一件绳状物事,迎面朝鬼骑士甩来。
鬼骑士似乎猝不及防,脖子很快被那根草绳缠住脖子。
那人握住缰绳,暗暗与鬼骑士逐力,僵持一会,见久攻不下,索性将绳子在身上缠绕一圈,大喝一声,眼看便要将鬼骑士从马上拽下。
“师兄——”沁瑶看清来人,大松口气,忙又极力驱动火龙。
鬼剑士似乎受到阿寒手中草绳的制肘,维持不住双臂之力,刘冰玉身形一歪,眼看便要从他怀中滚落下来。
这时火龙已经追赶上前,刚要将鬼剑士一口吞没,可鬼剑士竟仍跟方才一样,如同雾气一般,嗖的在眼前消失了。
刘冰玉身子失去依托,哎哟一声,从突然变得虚空的半空中摔落下来,阿寒忙收回草绳,纵身一跃,将刘冰玉稳稳当当接住。
沁瑶收回火龙,见刘冰玉已然得救,想起方才鬼骑士去而复返,无心恋战,转身又拔腿跑回青竹巷。
“阿瑶——”阿寒唤了两声,见沁瑶头也不回,不明就里,只好怀中抱着刘冰玉,追在沁瑶身后。
刘冰玉方才险些吓晕,直到这时都惊魂不定,好不容易回过神,抬头见抱着自己的是一个年轻道士,胸膛十分宽厚温暖,跟方才那副死气沉沉的冰冷胸膛简直天壤之别。
她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晃晃悠悠地落了地,任由阿寒抱着颠簸了一路,想起方才这小道士的矫健身手,忍不住抬眼细打量他,却只能看见他轮廓清秀的下巴,看不清他的五官相貌。
沁瑶跑回青竹巷,见王大仍旧杵在马车前,掀开帘子一看,王应宁和裴敏同时尖叫一声,吓得抱作一团,看清是沁瑶,小脸一垮,带着哭意道:“阿瑶,那东西走了没?”
“走了。”沁瑶喘着气答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速速回书院。”
“阿玉呢?”王应宁忙又问,脸色很难看。
沁瑶正要回答,阿寒已抱着刘冰玉奔到了马车前,王应宁和裴敏探身一看,见刘冰玉头埋在那小道士的怀里,手紧紧攥住小道士的前襟,身子虽仍在瑟瑟发抖,却显见得没有大碍。
“阿瑶,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寒到了沁瑶跟前,忘了将刘冰玉放下,只顾满脸疑惑地问沁瑶。
刘冰玉在怀中听到阿寒开口,猛地回过神来,微微一挣,想要下地。
阿寒这才记起怀中还抱着一人,忙手忙脚乱地将刘冰玉放下。
刘冰玉站直身子,抬眼看向阿寒,见他生得眉清目秀,只神情看着不知为何有些憨气,脸莫名一红,声若蚊呐道:“谢谢。”
沁瑶见刘冰玉大有忸怩之意,与往常大不相同,奇怪地看她一眼,想着她神魂恐未归位,递她一粒三阳丸让她服下,温声道:“先上马车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沁瑶又让阿寒坐在王大身旁,令王大速速驾车,离开青竹巷。
自己则隔着车帘将方才之事都告诉了阿寒,说完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师父呢?”
阿寒道:“师父去找胡人买草药去了,这两日都不在观内。”
沁瑶一愣,这段时日总在书院,倒忘了每年这个时候师父总会离观几日,说是去买草药,每回走的时候都会带上许多银钱,回来时会带回一大包奇形怪状的草药,辛辛苦苦攒了一年的积蓄就这样一扫而空。
她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师父一掷千金买这些草药是为了什么。
想起方才阿寒出现得太过凑巧,便问:“师兄,你怎么来得这么及时?”
阿寒挠了挠头道:“师父走的时候将他老人家的草绳给了我,说最近天象有异,怕又有大怪作乱,让我晚上带上罗盘,无事的时候到街上转转。我方才转到附近,发现罗盘转了起来,就跟着罗盘的指引往前走,恰好碰见方才那个鬼东西。”
刘冰玉在马车里头虚软地挨着王应宁躺着,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着,认真听着一帘之外的阿寒说话。
许是怕方才那鬼物去而复返的缘故,王大驾起车来很是卖力,马车不多久便驰过了宝元巷,到了书院门前。
王应宁等人依次下了马车。沁瑶对阿寒道:“师兄,那鬼物很是了得,你巡夜时要当心。对了,今日我托世子送了一样物事到观中,等师父回来,务必将那东西给他老人家瞧瞧。”
阿寒应道:“放心吧阿瑶。”
时辰实在不早了,几人不敢再耽搁,转身便往书院内走。
阿寒也未在原地多做停留,循原路大步走了。
刘冰玉不时回头瞥一眼阿寒,直到大门打开,裴敏等人入内,才红着脸收回视线。
书院里不过点着几盏照明的灯,一无人声嘈杂,显然同窗们都已歇下。
几人经过方才那一番惊心动魄,都异常沉默,连最爱说话的刘冰玉都安静得出奇。
走到葳蕤堂,里头倒是灯火通明,门前立着一人,沁瑶等人仔细一瞧,见是陆女官。
她身子站得笔直,脸上一无表情,眼看着沁瑶等人走近,忽道:“怎么这么迟才归?”
王应宁等人自知理亏,忙上前行礼道:“见过先生。马车来的路上出了些故障,修了许久才又重新上路,故而耽搁了回书院的时间。”
陆女官目光定定锁在沁瑶身上,嘴上的话却是对王应宁说的,“马车坏了?应宁,你素日最守规矩,今日怎也跟着顽劣起来?从晌午放假,你们几人便一同出去,玩到这时方才回来。书院早有规定,不得夜归,你怕受责罚,竟还编出诸多借口,不必说,定是有人背后唆使。”
这话分明意有所指,王应宁等人心里同时生出怪异的感觉,互相对了对眼,一时不敢贸然接话。
陆女官看着沁瑶的目光又添几分嫌恶:“说吧,今日之事是谁牵的头,这般没规矩,断不是受过教养的世家女子所为!你们将这人说出,其余三个不必受累,否则,先生定将你们四个一道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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