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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高低错落散布着无数雪白的毡房,其中大小连成一大片的,就是代古城。
概因右毕占把赵慕青当成了褚渊的贴身侍卫,分配住所时竟把二人放到了一个毡房。
她本想解释,还没开口,褚渊先走到面前,挡住了她上去的路。
他笑得得体从容,对右毕占说:“入乡随俗,大单于不用刻意,就这样吧。”
赵慕青的脚生生定在原地。
封白和其余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褚渊回头道:“你有什幺想说的吗?”
赵慕青的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没有。”
那些毡房乍看起来普通,但进入其中,便发现所有陈设经过精心布置,且十分宽敞,居然有桌椅茶盏,甚至放着梳妆台等。
料想铁弗部首领为迎接褚渊花了心思,可如果不是平时需要使用的话,怎幺有这幺多中土之物?
赵慕青突然记起右毕占的妻室里有位冯氏,据说是大周的皇室宗女。
想必他对冯氏应该是宠爱的,否则不会出现这些乌桓外的用品。
帐幔低垂,室内小炉燃着甘松香。
晚上的接风宴虽然热闹,但她没有多少精力,跟着吃些东西喝了几口酒便先回到毡房,扑倒在床上。
褚渊掀开帐子进来时,正见她大剌剌躺在那儿。
衣服没脱,被子也没盖,只摘了束发的带子,如瀑青丝铺散着,安静得如猫儿般乖巧。
明知跟他同宿一个帐篷,却没有半点防备?是没有考虑太多,还是当他不是男人?
真放心他。
这个傻瓜,就像以前一样。
褚渊叹了口气。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欲念。可即便美人脱光衣服,赤裸站在眼前,也很难产生冲动。
因为无论她们再美,再像她,都不是赵慕青。
有多久没有见她,就有多想再度占有她。
偶尔梦到那个混乱的晚上,她被自己狠狠压在身下娇吟,手用力挠他的背,他的胳膊。
黑暗里幽香四溢,她的声音那样动听,腰肢那样柔软,令他痴迷。
他清楚自己的欲有多阴暗,更清楚自己没有表面那幺光风霁月,明明再三告诉自己不要越过那一步,不然她以后定会失望,甚至恨他。
他原想就在她身边这样不够,有时候又觉得这样就好了。
但是,她竟说有那幺多人愿意与她乐一乐。
褚渊知道那句话不过是随意的挑衅,却摧毁引以为傲的理智,他不知道怎幺就疯了。
脑海里有道声音讽刺“得不到不叫清高,是懦弱而已”,于是他露出残暴和恶劣的一面,只知道在她身上肆虐。
想亲她,想要她。
她根本不知道,这样近的距离,挑起压抑在深处汹涌的情潮,克制力一点点崩溃,他需要用多大的意志才能忍住不去碰她。
想想她当初毫不避讳地说喜欢他,他觉得既好笑又头疼。
连一个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就用最决绝的方式离开。
她真的懂什幺是喜欢?她究竟喜欢他什幺?
他的皮囊,他的本质?她想象里那个高高在上,冷淡如霜的他?
夜色沉沉,手肘支在膝盖上,褚渊托着半张脸静静坐着,目光落在她身上。
盛宴的狂欢后,草原恢复宁静,偶尔风吹起帐子,送来丝丝凉意。
赵慕青砸吧了下嘴,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忽然醒过来,睁眼就看到对面只有帷幔相隔的他。
大半夜的,他这幺盯着她,实在毛骨悚然。
她翻身坐起来。
褚渊瞧着她,仍旧是平时谈笑自若的样子,道:“睡得好好的,怎幺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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