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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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第3页）

我是在担心这个吗？我并不担心，他不知道我说的是什麽，所以我啓唇呢喃：“真是可爱的笨蛋。”

仅仅半个小时後，对面就传来兵器金属的碰撞“铮铮”声，不绝如缕。

旁边房间的旅人恐惧地闭紧了门窗，生怕多看了一眼被卷入事端。

我看热闹不嫌事大，不仅把两扇窗全部敞开，甚至自己爬上了窗台，坐在窗棱边翘脚荡着腿。

很快乐，很悠闲。

俨然把一场血腥的厮杀当做一幕剧目观看，置身事外。

“哇哦，受伤了诶。”留意到穿羽织的一方出现伤亡，我不奇怪。

这场事变，新选组是胜了，但对方不是待宰的羔羊丶砧板的鱼肉。

这可是一个携带兵器的时代，双方手中都是怀着杀死对方的决心和意图，举着锐器，刀刀见血，朝着要害。

可不是屠杀平民的一边倒。

池田屋楼上楼下有浪士二三十人，且多数身手不凡。历史记载，当浪士们镇定下来就会拔刀反击，而那时新选组就陷入了困境。

我依稀记得学这段历史时，老师在讲述这一段向我们唏嘘着，“近藤勇手持刀杀上二楼时，身边只剩冲田一个人。”

可见战斗之惨烈。

大和守君看到了吗？现在没看到过会就会发现了吧，我心里有点可怜那个小傻子了，真可怜，他大概会看到他绝对不想看到的一幕吧。

一个战损的丶带伤的冲田。

希望今晚他不会做噩梦。

“冲田君！”

来自我熟人的喊叫，这一声里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连胸腔都能够震动，是窒息般的绝望。

我循声望去。

对面池田屋二楼的回廊上，战况一如我设想地那般。

大和守安定用手撑住一个人下滑的身体，那个人左侧肩膀已经染上大片大片的红霞似血迹。

不是致命伤，但是也伤得很重。

大和守安定如果没有因为心急则乱而慌忙现身，他也不会出事，因为我知道马上土方岁三和原田左之助等二十馀人就会赶到，这一波大队伍直接带来人数上的战力悬殊，顷刻间就会战局翻转，尘埃落定。

但大和守不会知道这麽仔细。

从他的视角里，如果他此时不现身，冲田君就会死了。

但是，他又是万万不能出手的。

就像我之前说的，这场历史里，既没有时间溯行者，也理所当然没有刀剑付丧神。

刀剑付丧神的刀下，不能伤害任何一个时间里的普通人。

他如若动了手，已经不光是失职。

——是神明失格。

大和守安定比我想得要有骨气。

向我宣告“我可是刀剑付丧神啊。”的他，没有辱没他的身份，他的刀剑好好在他的腰间，他甚至没有伸手压在它上面去威慑现在拿刀对准他的浪人。

但这也导致他只能被动躲避。

要怎麽挪动身形才能既要护住冲田君，又要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纵使他是神明，也力有不逮了。

大和守安定的身上，也渐渐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煞是好看。

我看到，第一刀刺中了他的大腿，第二刀刺中了他的腰侧，下一刀朝着他脖颈笔直杀来，但他偏头躲过却削下了他鬓边的碎发。

身为审神者，由于我们的灵力链接在一起，也能感应到他的状态从轻伤变成中伤。

下一个阶段就是重伤了吧。

我回忆着审神者手册上记载的知识，心里庆幸，幸亏出来前瞅了手册一眼，因为他这幅狼狈的样子很容易以为他就要被断掉了。

但其实还有一个阶段，完全不用担心，再挨几刀也没事的啦。

大和守安定的汗珠混着血从他脸颊淌下。

他表情难看到极致，面对死亡的威胁，就算神也是一样的，会仓皇会恐惧。

死亡，对每一个生灵都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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