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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林霜柏站起:“我之前曾经跟你说过,会用你想要的方式一直在你身边,很抱歉我要食言了。”
鹰眸在月光下泛起一丝微光,林霜柏走到茶几前,戴上手套,俯身从茶几底下拿出了手枪。
将手枪上膛拉开保险,林霜柏再次转身,枪口指向站在窗台边的沈藏泽:“我不能也不会跟你回去,沈队,你其实应该带队来抓我,那样,即使我还是会逃掉,至少你不会受伤。”
“没想到会是你先用枪指着我。”沈藏泽感觉到有些荒唐的想笑却无法牵动唇角,他定定地看着那黑黝黝的枪口,一字一字问道:“回答我,许恺瑞和许苒是不是你杀的。”
沈藏泽可以不问,哪怕是到了这一刻,他也不曾怀疑过林霜柏。
可他要林霜柏亲口回答他,因为他要林霜柏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不管面对怎样的绝境,都不可以越过那条线,哪怕是为了他。
林霜柏没有逃避沈藏泽的眼神:“不是。”
沈藏泽微微颔首,然后向林霜柏上前两步:“开枪,否则我不会放你走。”
我是警察,除非我连站都站不起来,除非我连爬过去抓住你都办不到,否则哪怕我全然信你,我也不能就这样放你走。
眸底的微光迅速褪去,在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权前,林霜柏回答道:“我爱你。”
扣动扳机,子弹自枪膛射出,在鲜血四溅的瞬间,沈藏泽看着林霜柏从自己身边掠过,如同一头矫健的狮子般从窗户一跃而下。
楼外传来凌乱的杂响,中枪的冲击力和灼烧的剧痛让沈藏泽几乎无法站住,他死死抓住窗台往外看,只见林霜柏拽着两根晾衣绳快速下坠落到隔壁楼外侧的一个外装空调上,紧接着往旁边一扑,攀着楼墙的水管道下滑直至落地。
接连的巨响让两楼里陆续传出起伏的咒骂声,落地后的林霜柏并未抬头往上看,就那样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一片漆黑的窄巷中。
温热的血很快将窗台和地板染成大片的红,沈藏泽再也撑不住身体靠墙滑倒,被贯穿的伤口血流不止,他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快速失血让他浑身发冷,摸索着找到先前跟林霜柏扭打时掉到角落里的手机,沈藏泽咬牙硬撑最后一丝神智,在仅余的百分之二电量下打通了急救电话。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病房里除了他自己,还有两个人。
沈义和蔡伟齐。
一个坐在病床边,一个站在病床尾。
站在病床尾的是沈义,坐在病床边的蔡伟齐,两人是同样的面色凝重。
身上哪里都很痛,被子弹射穿的伤口尤其,沈藏泽在天旋地转的晕眩和恍惚中花了好一会才真正清醒过来,然后不顾蔡伟齐的阻拦,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沈义面色深沉地看着他,眉宇间透出极力克制下的隐忍,像是有问题要问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应该问什么?问儿子为什么没有跟上级报告就那么鲁莽一个人去找嫌犯?还是问儿子发生了什么事?
病历上已经写的很清楚,左上臂外侧中部可见枪弹入口,直径约1.5厘米,边缘整齐,周围有轻微烧灼痕迹,出口伤口直径约2厘米,边缘不整,出血明显;手腕有出血瘀痕,疑似被束缚所致,颈部有明显掐痕,身上有大片淤青以及多处被人咬伤导致的皮肤破裂及少量出血,月工周红肿和撕裂伤,直月昜内严重撕裂伴有出血,确认为遭遇到同忄生侵犯。
在病床边上的蔡伟齐也没说话,事实上虽然活了大半辈子已经见过各种各样的大风大浪,但眼下的情况,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合适。
没有理会表情纠结复杂的蔡伟齐,早在失去意识前就已经做好决定的沈藏泽一把扯掉手背上的滞留针,动作略显迟滞地掀开被子下床,然后在沈义跟蔡伟齐都不明所以的错愕中扶床朝着沈义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仰面看着这些年跟自己关系生硬的父亲,沈藏泽深吸一口气,用喑哑的声音说道:“爸,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我跟林霜柏在一起了,就在我跟你一起去给妈扫完墓后。我爱他,也认定了他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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