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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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立下壮志（第1页）

包惜弱的草屋，旧农具味儿呛人。

杨康推门，目光扫过格格不入的犁耙锄头，最后钉在母亲惊慌苍白的脸上。

没质问，没哭闹。他沉默坐上土炕，指尖蹭过炕沿的灰，感受着这“忆苦思甜样板间”和现实的巨大裂缝。

包惜弱未语泪先流，满腹愧疚堵在嗓子眼。

杨康眼神复杂如台风天。十八年大骗局，他最终只是疲惫闭眼：“娘，我都知道了。”

声音沙哑，带着尘埃落定后的死寂。不责怪，那巨大的失望就是最狠的鞭子。

他起身，在母亲无声泪雨中离开。

之后几天，赵王府的下人们现小王爷成了闷葫芦。演武场？不去。

听沈浪讲段子？没兴趣。他就爱独处，要么在角楼顶当“望夫石”，要么在花园里梦游。

完颜洪烈这老狐狸嗅到不对，几次关怀，都被杨康一句“练功岔了气，得静静”挡回去。

王爷虽疑，看他只是蔫儿吧唧没啥过激行为，也只当是青春期综合症。

沈浪没急着当知心大哥。心结这玩意儿，得自己解。

他远远观察，确保杨康不跑偏。那小子眼里风暴肆虐：迷茫、愤怒、被连根拔起的飘忽感…但风暴眼深处，好像有点新东西在冒头。

第七天大清早，杨康出现在沈浪院外。华服换成了低调藏青劲装，脸还有点白，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冰，透亮又冷静。

推门进去，沈浪正喝茶，仿佛早料到了。

“师兄。”

“想通了？”

“想不通的，先放着。”

杨康自己倒了杯冷茶灌下，像浇灭最后一点火星子，“杀完颜洪烈？他养我十八年，恩重如山，下不去手。认贼作父？我杨家血统不答应！回大宋？一个顶着‘金国小王爷’头衔的陌生人，回去干嘛？跪临安城门求收留？还是去牛家村给空坟磕头，然后混吃等死？”

他语平稳，逻辑清晰。

“所以？”沈浪眼中微光一闪，嗅到了点不一样的味儿。

“所以！”杨康猛地抬眼，目光如刀，“我杨康，不做棋子，要做棋手！”

他气势全开：“完颜洪烈给的这身份、资源、人脉声望，都是实打实的本钱！金国这艘船快沉了，与其陪葬，不如趁它还有热气儿，薅点羊毛，为我所用！”

他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

“我要收拢天下不得志的汉人精英！管他是能打的、会算的、手巧的、嘴皮子溜的…只要有两把刷子，都来！

我要在这乱世，自己画块地盘，自立门户！不求复国当圣人，但求对得起这身血脉，对得起这乱世给的机会！我杨康，就是杨康！路，我自己开！”

嚯！好大的口气！

沈浪静静看着他锋芒毕露的样子，心里点了个赞：好！绝境逼出真枭雄！不躺平，不愚忠，清醒地榨干可利用的资源，在夹缝里硬劈一条路！

“自立？”沈浪嘴角勾起一丝老狐狸般的笑，毫不意外，“康弟，你总算抓到重点了——拳头硬才是硬道理。寄人篱下终是空。想站稳，想说话算数，想护住你想护的，得有真家伙。”

杨康紧绷的神经一松，眼神亮：“师兄…你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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